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昇杨翎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统天下,从杀回前老丈人家开始秦昇杨翎小说》,由网络作家“琅邪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与秦昇商讨完婚事之后,杨广并没有让他告退,反而用目光示意萧皇后等人回避一下。秦昇看在眼里,便猜到杨广要跟自己谈正事了。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丹阳公主杨翎出去之时,却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满是幽怨之色……萧皇后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想,随后便领着她出了寝殿。此时,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皇帝杨广和秦昇两个人。杨广坐起身子,静静看着秦昇,一直看到浑身有些不自在,才缓缓开口道:“秦昇,如今寝殿内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妨跟朕说实话吧,你为何要来助朕?”秦昇听出杨广话里有话,却只能故意装糊涂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杨广当了十几年皇帝,跟那么多臣子打过交道,怎么可能看不出秦昇是在装傻充愣,可他并没有恼怒...
与秦昇商讨完婚事之后,杨广并没有让他告退,反而用目光示意萧皇后等人回避一下。
秦昇看在眼里,便猜到杨广要跟自己谈正事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丹阳公主杨翎出去之时,却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满是幽怨之色……
萧皇后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想,随后便领着她出了寝殿。
此时,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皇帝杨广和秦昇两个人。
杨广坐起身子,静静看着秦昇,一直看到浑身有些不自在,才缓缓开口道:
“秦昇,如今寝殿内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妨跟朕说实话吧,你为何要来助朕?”
秦昇听出杨广话里有话,却只能故意装糊涂道: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杨广当了十几年皇帝,跟那么多臣子打过交道,怎么可能看不出秦昇是在装傻充愣,可他并没有恼怒,反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朕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皇帝,当年先皇将大隋江山交给朕时,大隋是何等的强盛,百姓是何等的富足,天下是何等的安宁。”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昇分明从杨广眼中看到了光,或许他也在怀念当年父亲隋文帝杨坚统治下那个强盛繁荣的盛世吧。
但是很快,杨广的眼神就迅速黯淡了下来:
“可朕即位不到十年,天下百姓却频繁造起了朕的反,最后就连朕信任的臣子都背叛了朕,朕最倚重的骁果军甚至想要杀了朕!”
说到此处,杨广突然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或许当年朕就不该与皇兄争抢太子之位,他为人宽仁和厚,若是由他来继承大统,即使不能延续先皇治下的盛世,也不会像朕一样将大隋的江山社稷搞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秦昇听完一时默然不语,久久没有说话。
因为不管杨广这番话是不是发自肺腑,都不是他一个臣子可以置喙的。
杨广见秦昇一直默然不语,眼中分明闪过一丝诧异。
因为他没想到秦昇这么年轻,为人处世居然如此老练圆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
眼看秦昇一直没有表态,杨广也不想再拐弯抹角,当即直言不讳道:
“你因为李渊悔婚不想再为李家效力朕能理解,可在反出关中之后,你完全可以带着侑儿去投奔任何一家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力。
毕竟有侑儿这个皇孙在手,加上你的一身本事,还有你手下的精锐士卒,你不管投奔谁都可以得到重用,可你却偏偏来江都投奔朕。
所以朕很好奇,如今天下人都竞相背叛朕,可你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选在此时南下投奔朕?”
说到此处,似乎是怕秦昇再敷衍自己,便沉着一张脸道:
“朕不是三岁孩童,朕只想听你的心里话,所以你不要用身为大隋子民自当护佑天子这种漂亮话来糊弄朕,李密窦建德杜伏威之流都是大隋的子民,还不是一样造朕的反。”
说罢,杨广一双眼睛死死看着秦昇,似乎是想透过秦昇的眼睛捕捉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秦昇同样看着杨广,而后才缓缓开口道:
“因为陛下能给臣一样其他人给不了的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
听秦昇这么一说,杨广瞬间来了兴趣,当即追问下去。
秦昇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吐出两个字:
“名分?”
杨广闻言不由微微一怔,目光分明有些不解。
秦昇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说道:
“李渊明明已经夺取了西都长安,为何不直接在长安称帝,反而要拥立代王殿下为帝,遥尊陛下为太上皇。
因为他知道如今在天下人心中,陛下还是真正的天下之主,他若是此时称帝,下场必然跟后汉末年的袁公路一样,遭到天下各路势力的疯狂围攻,最终一败涂地。
因此,臣虽说可以带着代王殿下去投奔任何一家势力,可即便他们封臣为王又如何,一个无名无份的草头王,天下谁会认?
既然如此,臣倒不如直接带着代王殿下来投奔陛下,以此来跟陛下邀功。”
秦昇虽然说得很是直白露骨,可杨广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在心中不住点头,暗暗赞叹秦昇虽然年轻,但目光却是一点都不短浅。
确实相比于带着杨侑去投奔其他势力,投奔自己反而是获益最大的。
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秦昇这个人功利心还是挺强的。
可这对于杨广而言,却不失为一件好事。
因为在杨广看来,秦昇功利心强说明他有弱点,有弱点才有利于自己这个天子掌控和驾驭他。
若是秦昇为人无欲无求,自己反而不太敢放心用他了,因为谁都不知道他无欲无求的外表下,会不会隐藏着更深的野心。
不过看到秦昇为人处世如此老练,见识如此不俗,杨广突然想试试他有没有治国之才。
毕竟自己之前最信任和倚仗的大臣虞世基和裴蕴都死在了江都兵变中,如今他身边只剩下赵才和来护儿这些武夫,让他们带兵打仗还可以,若是让他们参与讨论国事,只会劝自己尽快北归洛阳,除了给自己添堵什么用都没有。
因此,杨广现在将希望寄托在了更年轻的秦昇身上,想听听他有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便主动跟他提起一件事:
“你虽然将侑儿带回了江都,可李渊却在长安昭告天下,说侑儿一直好端端待在长安的大兴宫中,你带走的不过是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孩童罢了。
对于此事,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破除李渊的谎言,让天下人知道长安城中那个小皇帝根本就不是侑儿。”
秦昇之前便听说过这件事,猜到这十有八九又是李世民的主意,也难怪当初他敢大大方方放任自己带着杨侑离开关中,想来心中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不过他也早在赶到江都之前就想到了破解之法,就看杨广这边配不配合了。
“臣倒有一计可以破除李渊的谎言,只是恐怕要委屈燕王殿下了。”
“燕王?”
杨广闻言不由微微一怔,很是不解看着秦昇:“这跟倓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昇看着杨广,随即缓缓说道:“既然李渊一口咬定臣带走的代王殿下是假的,那陛下就干脆下旨册立代王殿下为皇太孙,如此一来,天下人自然都知道哪一个代王殿下是真的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让杨广干脆承认杨侑的皇帝之位,自己退居幕后去当太上皇。
如此一来,不仅李渊的谎言不攻自破,之后杨侑还可以以天子的身份罢免李渊的大丞相和唐王,让李渊彻底师出无名,只能学袁术假借天命强行称帝了。
但以杨广的生性多疑和对权力的执念,只要自己敢提出这个想法,他能立即跟自己翻脸。
可杨广听完秦昇的话却陷入了沉默,眼神更是纠结。
他终于明白秦昇口中所说的委屈燕王杨倓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在元德太子杨昭留下的三个儿子中,杨倓最大,杨侗次之,杨侑最小。
依照祖制,若是自己当真要册立皇太孙,也该是立杨倓这个皇长孙,而不是立最小的杨侑。
更何况,自己一直以来最喜欢的也是皇杨倓这个皇长孙,否则也不会将杨侑留在长安,将杨侗留在洛阳,却将杨倓带去江都,一直常伴在自己身边。
如今自己若当真要立杨侑为皇太孙,又该怎么跟杨倓解释呀。
最终,杨广还是以自己要好好考虑为由,让秦昇先行退下了。
秦昇无奈只得从杨广的寝宫告退,心中总算是明白为何同样是好大喜功,同样是穷兵黩武,刘彻和杨广却为何一个是千古一帝,一个是千古暴君了。
因为如果是让汉武帝来做这个选择,哪怕他犹豫一秒钟他都不叫刘彻。
秦琼追到罗士信的营帐,不住出言宽慰他。
程咬金也在一旁帮腔道:
“对呀,老罗,叔宝说得没错,贾雄那混蛋就不是个东西,他说的话你就当是放屁好了。”
“不,我觉得他说得没错!”
罗士信此时虽说已经渐渐平复了心情,却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道:
“正如他所说,张老将军待我恩重如山,他死后我不仅不思为他报仇,反而跑去为仇人效力,我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去骑他送给我的战马,又怎么敢再说自己光明磊落。”
秦琼和程咬金闻言也不由一阵黯然,久久说不出话。
因为张须陀何尝不是对他们二人恩重如山,可他们同样不仅没为张须陀报仇,反而跑去为李密这个仇人效力。
他们两人同样愧对张须陀呀!
“此事都是老夫一人之过,若不是当初与监军御史不和,也不至于要连累你们跟着老夫一起投瓦岗。”
就在帐内三人为张须陀之事深感内疚之际,裴仁基挑着帐帘走了进来,语气满是愧疚之意。
裴行俨跟在父亲后面走了进来,面色同样有些惭愧。
因为当初是他看不惯萧怀静一再为难他的父亲,因而便一再劝父亲杀了萧怀静投奔李密,甚至最终萧怀静也是死在他的手中。
可没想到投奔李密竟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加之今日之事,他也不由怀疑自己当日劝说父亲投降李密的做法是不是错的。
秦琼听出裴仁基语气中的愧疚之意,当即摇了摇头道:
“裴公不必如此自责,当初是您见朝廷有功不赏,便将缴获的财物全部奖赏给将士们,没想到却被萧怀静抓住了把柄,不断用此事要挟和弹劾您,逼得您走投无路,最终愤而杀了他投奔瓦岗军。”
裴仁基听完却还是一阵长吁短叹,随后语气很是唏嘘道:
“话虽如此,可我当初若是杀了萧怀静之后,便率军给瓦岗军决一死战,倒也能跟张老将军一样,博得一个以身殉国的美名,不至于像今日这般,自己背负骂名也就罢了,还要连累士信被贾雄这等小人辱骂!
唉!我不如张须陀呀!”
“别说裴公和士信了,我程咬金都后悔投瓦岗军,谁能想到瓦岗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呢!”
此时,程咬金也忍不住在一旁恨声说道:
“之前在隋军那边的时候,听说瓦岗军个个都是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只杀贪官污吏,不伤害老弱妇孺,谁知道一过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程咬金说到这里是越说越气,因为他天性散漫,说话又口无遮拦,一直受不了隋军的规矩太多。
要不是张须陀对他不错,恐怕他早就脱离隋军跑去落草为寇了。
张须陀死后,他转投裴仁基麾下。
当时不仅李密派人劝降裴仁基,单雄信也派人来劝降他和秦琼。
他当时因为忍受不住军中规矩多,也想去瓦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因此是极力赞成裴仁基投降李密的。
可真到了瓦岗才发现,根本就不是单雄信说的那回事。
江湖道义什么的他没有看到多少,倒是天天看到原首领翟让的人和现首领李密的人天天在勾心斗角,相互算计。
尤其是李密杀死翟让,让他彻底看清了李密的嘴脸。
“秦昇,大丈夫何患无妻,切莫因为一时之气,而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之事呀。”
眼见秦昇一直一言不发,李建成只当他是在纠结,便忍不住再次好言相劝,只是话中已经隐隐多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之前他们父子三人在决定悔婚之时,便想到秦昇很有可能会因此对李家心生怨恨,从而离开李家,甚至背叛李家,这是他们绝不能容许的。
一来是因为秦昇是最早跟着他们李家起事的几个人之一,知道了他们李家太多的秘密和不堪。
二来是因为他们李家上下都很清楚秦昇的本事,对于这种有才之人,他们宁可杀了也绝不能放他离开,以免他去另投他人,反而成为李家的心腹大患。
因此,在决定跟秦昇摊牌之前,他们父子三人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秦昇不能再继续为李家所用,李家就绝不能再留他活在这个世上。
听了兄长的话,李秀宁目光有些不安看着秦昇。
虽说之前父亲和兄长一再跟她保证绝不会杀秦昇,顶多将他幽禁一辈子。
但她太了解自己的父兄了,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成就大业不择手段之人。
一旦秦昇真的威胁到了李家的大业,父亲和兄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饶他性命的。
此时此刻,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秦昇不要做傻事。
只有李元吉一个人目露凶光,用一种看猎物的表情一般看着秦昇,心中已经构思好了秦昇的三百六十种死法。
他巴不得秦昇不识好歹拒绝呢,这样他就可以像虐杀府里的小猫小狗那样一点点将秦昇折磨至死。
其实他跟秦昇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单纯看秦昇不顺眼,一心只想弄死他罢了。
而让他兴奋的是,眼前的秦昇最终还是冲他们摇了摇头,冷冷说道:“既然你们李家如此看不上我,那我又何必再留在这里自讨没趣呢!
从今日起,我秦昇脱离李家,不再是你们李家的家臣,与你们李家从此再无瓜葛!”
此话一出,除了李元吉面露喜色,李建成和李秀宁都不由面色一变。
李秀宁想要劝秦昇不要冲动,却被李建成抢先开了口:
“秦昇,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不再做我李家之臣,可就是我李家的敌人了。”
秦昇看到了李建成眼中隐隐闪动的杀机,却依旧冷冷一笑道:
“你们李家如此待我,我就是做你们李家的敌人又如何?”
“不,秦昇,你不要这样,我大哥他们会杀了你的!”
李秀宁急了,带着哭腔哀求秦昇不要想不开。
秦昇听到李秀宁的哭声,心不自觉刺痛了一下,但想到她为了所谓的李家大业不惜抛弃他们之间的感情,一颗心渐渐变得冷硬如铁,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带一丝感情:
“三小姐既然已经决定嫁为柴家妇,从此与我便是路人了,我的死活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秀宁还想再劝,可李元吉那边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冲李建成大声嚷嚷道:“大哥,你将阿姐带走吧,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李建成点了点头,随后叫进来几名健妇,不顾妹妹的拼命挣扎和反抗,强行将她生拉硬拽带出了房间。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对李元吉道:
“四弟,看在他为父王效力过的份上,给他一个痛快吧。”
“放心,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元吉狰狞一笑,显然根本没有将大哥的叮嘱放在心上。
很快,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秦昇和李元吉两个人。
秦昇看着一脸狞笑的李元吉,淡淡问道:“不知四公子打算如何杀我?”
“杀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李元吉绕着秦昇来回转圈,用打量猎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嘴里阴恻恻道:
“我打算先将你手脚的骨头一寸寸打折,让你疼得哀嚎三天三夜之后,再用钝刀子把你的手脚耳朵舌头全部割掉,把你的两只眼睛戳瞎,最后将你丢到最臭的茅房那里,让每一个人都往你身上拉屎撒尿……
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就很害怕,怕的话你就跪下来求我呀,说不定我可以大发善心,将钝刀换成快刀,让你少受一点罪,哈哈哈……”
看着眼前放肆大笑的李元吉,秦昇忍不住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个类人!”
“类人?什么叫类人?”李元吉止住笑,有些不解看着秦昇。
秦昇冷冷一笑:“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混蛋,你竟敢骂我!找死!”
李元吉闻言当即勃然大怒,挥拳便朝秦昇扑来。
论智谋,他知道自己不如秦昇。
可要论拳脚功夫,秦昇这个文弱书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他错了,秦昇只是轻轻一抬手,便稳稳握住他的拳头。
李元吉心中骇然,拼命想要将拳头挣脱出来,却根本动不了半分,只能拼命大喊大叫道:
“秦昇,你要是敢伤我一个手指头,我们李家绝不会饶过你的!”
“哦?是吗?”
听到李元吉的威胁,秦昇笑了,随即手上轻轻一发力,李元吉分明清楚听到了自己指节断裂的声音,不由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可嘴上依旧不肯服软,不住叫骂道:
“秦昇,你竟然敢伤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可秦昇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叫骂,只是用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我现在就用你刚才所描述的刑罚来对付你,作为你们李家背信弃义的代价!”
不用等到玄武门那天了,他今天就要拿李元吉开刀,作为临走前留给李家的第一份厚礼!
很快,房间内就传出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
房间外面,李秀宁跪倒在大哥李建成脚下,苦苦哀求道:“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即使真要杀他,也请给他一个痛快吧,不要再让四弟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李建成听着房间内传出的阵阵惨叫,心中一时有些不忍,便给身边的几名护院家丁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进去看看。
只是这些护院家丁刚走到房门附近,就有什么东西被人从房间里面扔了出来,重重砸在外面院子的青石板上。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被丢出来竟是已经昏死过去的李元吉,只是手脚以一种很别扭的方式弯曲着,很像是被人硬生生给折断了。
“四弟!”
看到李元吉如此惨状,李建成和李秀宁都不由发出一声悲鸣,同时朝李元吉飞奔了过去,眼中更是满是不敢相信。
如此说来,方才房间内传出的一声声惨叫竟然是他们的好弟弟李元吉发出来的。
可房间内只有秦昇和李元吉两个人,就只能是秦昇将李元吉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秦昇竟然会武功!
要知道,秦昇为他们李家效力一年多时间了,一直都是以文弱书生的面目示人,平日里连上个马都费劲,谁能想到他竟然一直是在深藏不露,隐藏自己的武功。
此刻李秀宁的心情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伤心或是愤怒,开心的是秦昇平安无事,伤心的是弟弟竟然被人打成这样,愤怒的是秦昇竟然一直都在瞒着自己会武功这件事,他连自己都要防着吗!
就在她心中百感交集之时,秦昇却缓缓从房间走了出来,身上毫发无伤,只是眼神变得越发冷酷了。
如果不是自己在紧急关头激活了系统,获得了吕布的武力,他相信李元吉一定会说到做到,用他口中说的恐怖刑罚将自己折磨至死。
因此,他将自己被李家和李秀宁抛弃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李元吉身上,当真按照他说的,将他手脚的骨头全部打断。
之所以留着李元吉一条性命,纯粹就是因为他觉得与其让李元吉痛快死去,还不如让他痛苦活着。
“你怎能如此残忍,将我四弟折磨成这副模样。”
在检查过李元吉的伤势之后,李建成彻底怒了,眼神愤恨看向秦昇,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好为弟弟李元吉报仇。
面对李建成的质问,秦昇只是轻轻耸了耸肩:
“这不能怪我,是他说要将我手脚的骨头一寸寸折断,但他不是我的对手,于是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变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儿,秦昇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不过是用他想对付我的方式来对付他,你们怎么就受不了了?”
“你……”
李建成一时被反驳得哑口无言,随即对着秦昇咬牙切齿道:“今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唐王府了。”
说罢,李建成给身边的护院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名护院家丁会意,随即快步走到院门旁边,将两根手指放到嘴边用力吹了一声口哨。
很快,上百名手持刀棍的护院家丁鱼贯而入,将秦昇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秀宁泪眼婆娑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异常陌生的秦昇,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闭上了双眼,不忍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惨状。
秦昇连会武功这种事都要瞒着自己,或许他对自己从来都不是真心的,自己终究是错付了。
况且她很清楚,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无论谁来为秦昇求情,父亲和大哥都不可能饶了他的。
她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到时候为秦昇求一个痛快一点的死法,别让他在临死前遭太多罪。
可秦昇的目光全程没有在看李秀宁,甚至没有在看那些围住他的家丁,只是冲着李建成玩味一笑道:
“摇人儿是吧?那就看看是谁摇来的人多!”
还不等李建成和李秀宁兄妹二人细想秦昇这话是什么意思,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喧闹声,其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八个字——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江都城。
江都宫。
“窦贤,朕待你一向不薄,当初骁果军只有四个郎将,朕任命你为其中之一。
即使你们窦家投靠李渊,助李渊夺取了关中,朕也没有因此牵连你,罢你的官,治你的罪。
可你不思感恩,竟裹挟所部兵马叛逃,你说你对得起朕的恩典吗?”
寝殿门外,皇帝杨广看着眼前上百名五花大绑的骁果兵,眼中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盛怒之下的咆哮更是听得在场的一众大臣和将士心惊胆寒,一个个都深深低下头不敢说一句话。
窦贤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此刻跪在地上,目光惶恐,面色一阵惨白,嘴唇在不住哆嗦,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窦家与李家本就是姻亲,李渊在太原起兵之后,窦家迅速在关中响应,并积极协助李渊夺取了关中和长安。
作为回报,李渊在进封为大丞相和唐王之后,便大力重用窦家子弟,窦贤的祖父窦威更是被任命为大丞相府司录参军,参与制定朝廷典制,可谓是位高权重。
窦贤因为担心受窦家连累,又想去投靠李渊博取富贵,便一直在暗中找机会逃回关中。
昨天夜里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带着三百多名同样思乡心切的心腹趁夜离开江都城,逃往关中。
可他们没逃出江都城多久,杨广便知道了此事,震怒之下派出骑兵追赶,很快便追上窦贤等人,一番厮杀之后,将活着的一百多人押回江都宫见杨广。
窦贤在杨广身边多年,深知他的狠辣无情,虽然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为自己辩解道:
“臣绝没有背叛陛下的意思,只是陛下驾临江都已经有一年零八个月,臣亦有一年零八个月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妻儿了,臣只想回关中见他们一面,绝无背叛陛下之心。”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大臣和将士面色都不由一阵黯然。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又何尝不是快两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了。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杨广越听越怒,指着窦贤的脸厉声喝骂道:“朕就是考虑到你们骁果军一个个在江都城过得孤苦,才将城中的寡妇和未嫁的女子配给你们为妻,好让你们在江都城成家立业。
朕如此为你们着想,你们竟还要背弃朕而去,这与谋逆何异!”
窦贤听出了杨广话中的杀机,内心越发惶恐,只能不住磕头求饶道:
“陛下明鉴,虽说陛下让臣在江都成了家,可臣的父母俱在关中,臣只想给他们尽孝呀!”
“我看你回关中不是想尽孝,而是想让窦家给你在李渊那里谋一个好差事吧。”
听到窦贤提到他的父母,再想起窦家对自己的背叛,杨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当即唤来一队侍卫,指着窦贤等人厉声道:
“将这些叛贼通通拖下去枭首,将他们的头颅悬挂在高杆上,让其他人好好看看,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
“陛下饶命呀,臣再不敢了!”
窦贤等人拼命求饶和挣扎,却还是被侍卫们强行拖拽了出去。
在场的一众大臣和将士虽然心有不忍,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窦贤等人求情。
因为自从天下叛乱四起,尤其是李渊在太原起兵的消息传到江都之后,本就生性多疑的杨广脾气变得越发喜怒无常,整天疑神疑鬼,总觉得身边的人会背叛他甚至害他,动辄就要杀人。
如今窦家附逆在前,窦贤叛逃在后,若此时谁敢为窦贤求情,岂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就连杨广最为信任的内史侍郎虞世基也觉得杨广得做法很是不妥,因为此举无疑会加剧骁果军中的恐慌,逼得更多人叛逃。
可一想到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他便下意识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而杨广虽说已经将窦贤一干人等明正典刑,可内心却感受不到一丝解恨,反而想到骁果军中越演越烈的逃亡风潮,心情越发烦躁,便要在场的一众大臣和将士各自散去,自己转身回了寝殿。
大臣和将士们一时面面相觑,最终只能一个个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去。
尤其是骁果军的另外三名郎将元礼、赵元枢和马文举,他们亲眼看着窦贤在自己面前被侍卫拖出去处死,心中难免涌起一阵兔死狐悲的悲哀。
只是当他们步履异常沉重走出宫门时,迎面却被他们的顶头上司司马德戡拦住了去路。
司马德戡看他们三人一个个愁眉不展的模样,便知道他们是因为窦贤的事而心情不佳,便提议说今晚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要在自己府上宴请他和监门直阁裴虔通,要元礼三人跟自己去讨几杯酒水喝。
看着司马德戡别有深意的目光,元礼三人便猜到今夜宇文府的宴席绝不是喝喝酒这么简单,却还是一个个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今晚必定准时赴约。
而其他大臣一个个心事重重低着头走出宫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司马德戡等人的异动。
这些大臣一出宫便各自回自己的府邸了,根本没有一个人去官署办差。
倒不是他们一个个全都怠政,而是因为如今天下大乱,道路阻断,地方上的公文和奏折已经很难送到江都了。
地方上的公文送不过来,他们这些大臣自然无事可做,无差可办,与其待在官署浪费一天时间,还不如回官署休息呢。
而杨广对此却是管都不管,毕竟他自己也早就不再上朝,终日躲在寝殿中跟萧皇后和几个嫔妃醉生梦死,借此来麻痹自己。
只是今天他刚回寝殿没喝上几杯,萧皇后便带着一名宫女走进了寝殿。
看到萧皇后进来,杨广当即眯缝着眼冲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略带几分酒意道:
“皇后你来得正好,过来陪朕喝两杯。”
萧皇后却没有如往常那般走过来拿起酒壶给杨广斟酒,反而示意寝殿内的其他宫人都退出去,只留下自己带来的那名宫女。
杨广看在眼里,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心中却是不由一沉,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萧皇后在将其他宫人屏退之后,便沉声对自己带来的那名宫女道: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了,你立即将自己前几天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告诉陛下。”
宫女怯生生看了杨广一眼,随即颤抖着声音告诉他,说自己昨天晚上无意中听到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勋侍杨士览等人密谋逃亡,她因为心中害怕一直不敢说,直到今天才敢将此事告诉了萧皇后,萧皇后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亲自带着她来见杨广。
“哐当”
可宫女的话还没说完,杨广手中的酒壶便重重摔到了地上,将萧皇后和宫女都给狠狠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往下说一个字。
可杨广并没有唤来侍卫去将元敏等人抓来,反而红着一双眼睛瞪着宫女,怒气冲冲呵斥道:
“这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应该过问的事吗?”
宫女吓得说不出话,只能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告罪,祈求皇上饶自己一条小命。
萧皇后有些看不下去,便用眼神示意宫女退下,随即坐到杨广身边,重新给他倒了一杯酒,劝他消消气,不要跟一个小小的宫女计较,以免伤了龙体。
杨广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才感觉心中怒气消散了不少,随后扭头看向一旁的萧皇后,突然笑了笑道:
“外间有不少人算计我,不过我不失为长城公陈叔宝,你也不失为沈后。我们姑且只管享乐饮酒吧!”
萧皇后一听心中更是异常难受,因为当年就是杨广挥师南下灭的南陈,当隋军在南陈皇宫的一口枯井中拉起陈后主时,发现他竟跟自己的两名宠妃张贵妃和孔贵嫔捆在一起,此事一时传来笑谈。
而杨广听说了此事之后对陈叔宝很是鄙夷,曾跟萧皇后说自己将来即便是一死,绝不会做出如此不耻之事。
想不到才过去二十多年时间,杨广就以陈叔宝自居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依旧一杯杯劝酒。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如今天下局势已经糜烂到了这个地步,任谁来都挽救不了,与其让自己夫君在清醒中痛苦,还不如让他在醉酒中获得片刻的安宁。
只是喝着喝着,杨广突然随手拿起旁边的一面铜镜,看着镜中自己因沉迷酒色而变得憔悴的面庞,突然没来由说了一句:
“好一个头颅,该由谁斩下来?”
萧皇后闻言面色不由一变,随即颤抖着声音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杨广却突然哈哈一笑:
“贵贱苦乐循环更替,又有什么好伤感的?”
萧皇后听完红着眼不说话,只是掏出一方丝帕不住在擦拭眼泪。
杨广看在眼里,心中也很是不好受,随即重重叹了一口气道:
“是我将父皇传给我的大好江山糟践成如此模样,我死后无颜去见他,更无颜去见昭儿。”
听夫君提到早逝的长子杨昭,萧皇后便知道他是在担忧自己的孙子杨侑,虽说自己心情同样不好受,却还是强忍着眼泪道:
“陛下不要多想,侑儿吉人天相,又有昭儿在天之灵的庇佑,一定能够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
“但愿如此!”
此刻杨广心中又是后悔又是担忧,后悔自己不该将孙儿杨侑留在长安,担忧他如今的安危,忍不住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自从长安传出消息说他被李渊府上的一名叛臣掳走之后,至今了无音讯,也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
若是他的有个什么好歹,我们要如何跟昭儿的在天之灵交代呀。”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期冀:
“若是李渊的那个叛臣能将侑儿带来江都给朕,朕绝不会亏待他,不管他想要高官厚禄还是万贯家财,朕都可以赏给他!”
萧皇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劝杨广饮酒。
或许只有将自己夫君真正灌醉,他才能获得短暂的解脱。
江都兵变之后,陷阵营和玄甲铁骑暂时驻扎在江都城东的原骁果军大营,代替原来的骁果军拱卫江都宫。
而宫内的安危依旧还是由原来的侍卫和给使们负责。
只是经历过兵变之后,杨广下旨裁撤了不少人,因为这些人虽然没有参与叛乱,可他们大多在兵变当晚表现不佳,自然不可能再得到杨广的信任,无法再担任宿卫宫禁的重责。
可如此一来,宫中的宿卫兵力便少了不少,虽然在寻常人眼中江都宫依旧是禁卫森严,可在红拂女这种常年潜伏暗杀贪官污吏的侠客眼中,却处处都是防御上的漏洞。
趁着两班给使轮换的间隙,她用一道勾索爬上了宫墙,悄无声息通过了玄武门,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直奔杨广的寝殿而去。
为了避开寝殿附近巡逻的侍卫,她沿着宫墙和屋檐一路奔行,身躯轻快如燕,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丝毫没有惊动沿途的侍卫。
很快,她便找到了杨广的寝殿,趴伏在屋顶静静查看着周围的动静。
寝殿的四面都站满了值守的侍卫,他们一个个双目圆睁,目光警惕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们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红拂女见状,当即小心翼翼将面前的瓦片揭开,露出了一道寸许宽的缝隙。
透过这道小小的缝隙,红拂女看到寝殿内的龙榻上躺着一人,虽然隔着几层帘帐看不清楚样貌,但从身形上看与杨广完全一致。
再看龙榻旁边还挂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让红拂女更加确信龙榻上睡着的正是暴君杨广。
她当即从怀中摸出一截铜管,穿过瓦缝对准了龙榻上的杨广。
铜管内藏有一枚见血封喉的毒针,只要她轻轻吹一口气,毒针便能在顷刻间取了杨广这个独夫的性命。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她的心跳不知为何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连握着铜管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虽说她之前杀过的贪官污吏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可那些人的分量是完全不能跟杨广相提并论的。
她知道自己这一针射出去,将会改变天下很多人的命运,包括一直被自己蒙在鼓里的表兄沈光。
可是一想到因为杨广穷兵黩武,执意三征高句丽,导致多少父母失去他们的儿子,多少妻子失去她们的夫君,多少孩童失去他们的父亲,她一颗心又渐渐变得冷硬。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用铜管瞄准了龙榻上的杨广,慢慢将嘴唇凑到了铜管的另一头……
随着她的目光一寒,一枚闪着幽光的毒针疾射而出,直取龙榻上的杨广……
“噗——”
毒针精准射中了龙榻上的杨广的后颈,他的身躯似乎动了一下,便再没有了动静。
红拂女一时不由有些愣神。
因为她没想到祸害天下百姓十几年的暴君杨广就这么轻易死在自己手中。
可此时眼看天就快要亮了,她不敢再多做逗留,当即从怀中摸出一枚样式精巧的飞镖,在尾部绑上一截事先用朱砂写好字的字条,手一扬钉在寝殿内的柱子上。
随后,她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飞檐走壁,悄无声息离开了杨广的寝殿。
自始至终,寝殿外面的侍卫都没有丝毫察觉,任由红拂女扬长而去。
之后她又顺着原来的勾索下了宫墙,出了江都宫,一路避开了沿途值夜巡逻的陷阵营和玄甲铁骑,无惊无险回到了沈光的府邸,整个刺杀过程顺利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当她从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身劲装,房间内的烛火却突然被人点亮,惊得她内心不由一凜。
随后,她便看到秦昇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房间内的一张小圆凳上,正一脸好整以暇看着她,看得她内心不由又是一沉。
虽然不知道秦昇的来意,但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多想,当即手一扬,一枚飞镖便朝着秦昇的面门疾射而去。
秦昇见状不慌不忙,不躲不闪,只是轻轻抬起两根手指,便稳稳夹住了这枚飞镖。
红拂女看在眼里,目光陡然变得凝重。
单凭秦昇这一手,她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可秦昇并没有还以颜色,反而冲她轻轻摇了摇头道:
“张姑娘,我只是好心来还你东西,你不至于要对我下这种死手吧。”
虽然不知道秦昇到底有什么意图,但红拂女可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冷说道: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东西在你那里?”
秦昇也不解释,只是从袖子中摸出一枚样式精巧的飞镖,轻轻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飞镖的尾端还藏有一截布条,上面用朱砂写着“杀暴君者 红拂女是也”九个红色大字。
看到这枚飞镖出现在自己眼前,红拂女眼眸不由一阵剧烈收缩,随后苦涩一笑。
虽然秦昇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自己的刺杀失败了。
因为如果杨广真的死在自己的毒针之下,秦昇不可能这么轻描淡写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难怪自己的刺杀如此顺利,原来一早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秦昇早就知道她要去刺杀杨广,为什么不在杨广的寝殿周围布下天罗地网来诱捕她。
或者为什么不直接带兵来沈府抓捕自己,反而一个人单枪匹马跑来自己的闺房见自己,他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不过她此时虽说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懒得狡辩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一切与我表兄沈光无关,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秦昇看着她,随即轻轻摇了摇头道:
“若我是来兴师问罪的,就不会一个人来见你了,更不会这么心平气和跟你说话。
至于你的表兄,如果皇上真的知道了你和他的关系,不管他有没有参与其中,皇上都不可能再信任他,更不可能再重用他。”
“看来你很清楚杨广是个怎样的人!”
红拂女闻言面色变得越发冰冷,眼神中也多出了几分不屑和鄙夷: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三番两次救他性命,是贪图他给你的荣华富贵,还是垂涎他的女儿?”
秦昇听完不由笑了笑: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信不信?”
“你说我信不信?”
红拂女冷笑一声,反唇相讥,眼中的鄙夷之色更重,似乎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秦昇似乎并不在意红拂女的讥讽和鄙夷,反而反问了她一个问题: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刺杀他?”
“难道他不该杀吗?”
红拂女看着秦昇,眼中分明多了几分怒意:
“自他即位以来,营建东都,大修运河,征讨辽东,南游江都,搞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只能被迫揭竿而起,最终导致天下大乱,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战乱之中。
他不死,怎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冤魂!”
秦昇听完轻轻点了点头:“我承认他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算不上是一个好皇帝,如今的天下大乱他也脱不了干系。
可你现在杀了他,乱世就能彻底终结吗?
不!不会!他若是死了,天下只会更乱,只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于战乱之中。”
“你是他的臣子,他又给了你高官厚禄,还要将公主下嫁给你,你自然向着他说话。”
红拂女行走江湖多年,怎么会被秦昇三言两语就给说服,只当他是在强词夺理,当即冷笑一声道:
“我当然知道杀了他乱世也不会就此终结,可我只是想为那些枉死的冤魂讨个公道。
至于你说他死之后天下只会更乱,你觉得如今的天下还能乱到哪里去!”
秦昇听完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的一轮圆月,沉声说道:
“当年魏武帝曹操在世时曾经说过一句话,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如今的情况也是如此,只要杨广这个皇帝还在世,除了梁师都薛举之流,其他人势力大如李渊、李密、窦建德和杜伏威,都只敢称王称公。
因为他们心中都清楚,若是此时贸然称帝只会沦为众矢之的,当年的袁术就是他们的下场。
可若是杨广一死,这些割据一方的枭雄便会竞相称帝,为了争夺天下而四处征战,到时天下百姓只会更加饱受战火兵祸的摧残。
你当真要为了给那些死去的人讨个公道,而将更多无辜的百姓拖入战乱之中吗?”
红拂女说完久久没有言语。
虽说她觉得秦昇是在强词夺理,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事实上,秦昇也确实没有在骗她。
因为在历史上,杨广公元618年四月死在江都之变中,同年李渊、萧铣、杨侗、宇文化及、朱桀、李轨先后称帝,一个个为了一统天下东征西讨,战火遍及神州大地。
见红拂女久久没有说话,秦昇便知道自己的话对她有所触动,当即起身就要告辞,只是临行前不忘装杯说了一句:
“张姑娘,我秦昇今夜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于你,若是你还是执意要去刺杀皇上,我绝不再阻拦,告辞!”
说罢,便推开门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红拂女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