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点讽刺，连姜柔都知晓今日是我的生辰，他却半点没有想起来。

“好”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淡然应下，麻木的心早已掀不起半点波澜。

他伸手，将我的披风拢了拢，“天冷，赶紧进去吧”

我将袖中信件递给他，“这是姜小姐的东西，若有机会，将军记得帮我送还给她”

他接过，疑惑的朝我看来，“她的东西怎会在你这里？”

“许是……不小心落下了”我将信塞进他的手里。

他将信笺收好，翻身上马，疾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身朝我挥手，“绾儿，等我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好”

我随口应下，目送他打马离去。

大朝会如期举行，我留下一纸和离书，混在随行的侍从中，与策马疾驰归来的沈焕在城门口擦肩而过。

沈焕，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从此，不亏不欠，不见不念。

08

再次听到沈焕的消息，已是一年后。

“皇姐，自从你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这次朕广邀天下，定能为你选出心仪的夫君，你看看名单上还是有不少翘楚嘛，安国的瑞王，陈国的济阳侯，黎国的战神，鲁国的……”

“其他的暂且不说，就黎国的战神，倒是有些意思，为人刚正不阿，用兵如神，倒是难得的人才……不过，听说他自一年前夫人失踪后，一直在寻找他的夫人，这次怎会来北境？难不成想另娶？”

我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棋盘上。

沈焕，他也来了北境。

“皇姐，你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小皇帝一脸茫然的抬头朝我看来。

我不动声色的拾起棋子，“没什么，黎国去年刚受了灾，这个关头来北境定然是另有所图，既然不是来参选的，不如趁早打发了，以免节外生枝。”

“皇姐说的在理，黎国是下


018

我语重心长的看着他，“景辞，物是人非，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北境已经欠了你太多，你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陈旧的婚书，“可你，就是我的天空”

“这份婚书，十年前就定下了，你说你要自己选，那时我便下定决心要打败所有人，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

“如今，虽然迟了些，但幸好你还在”

我眼眶微酸，他竟然藏的那么好，从未让我知晓，只是默默尊重着我的选择。

“阿音，我愿意等，十年，二十年，终有你回头看我的时候，就算你此生都不回头，也没关系，我就在你身后，哪儿也不去。”

他说罢，突然在我面前蹲下，“下雪了，路滑，我背你”

我哭笑不得，“阿辞，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所以想让你体会一下小孩子的快乐呀！”他说着，顺势将我拉过去背起。

踩着白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像极了小时候，他为了帮我逃学，背着我偷溜出宫。

看着他青丝里夹杂着几缕白发，我才惊觉，当年那个肆意妄为的少年，在我不在的日子里，默默扛起了整个北境。

他一定，很辛苦吧！

“阿辞，谢谢你”

他曾经意气风发，说要做个游侠，最终却临危受命，做了克己守礼的天才帝师。

他脚步微顿，“那……我的公主可不能再被人拐走了，沈焕也不行！”

“抓紧了，我带你去长街逛逛，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背着我，走在圣京最繁华的街道上，“阿音，你看，街道繁华依旧，就算物是人非，也会有新的故事，新的结局”

“阿音，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成婚吧！”

019

十日后，圣京一片喜庆，北境帝师与长公主的婚礼空前绝后。

隔着人群，我看到了沈焕，他默默的看着我与景辞拜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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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我的手，与我一同离去。

身后传来沈焕痛苦的嘶吼声，随即是他倒地的声音，我决然离去。

离开了皇宫，我松开了景辞的手，“好了，戏演完了，阿辞，谢谢你”

他一把将我扯入怀中，“谁说我是在演戏？刚刚公主可是当众选了我，公主该不会不想负责了吧？”

嗯？我疑惑的抬头，撞上他深邃的眸子，以及满眼的深情，景辞竟然……

“我已经嫁过人了……”我欲挣脱他，却被他搂的更紧了。

他伸手，将我额角的碎发拢到耳后，“我知道，对不起，没能早点找到你”

“这些年，我寻遍诸国，却不想你竟然会流落偏远的黎国，那天要是我来的早一点，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把澈儿教的很好，北境能有今日的昌盛，都是你的功劳”我抬手，像以前那样拍了拍他的肩头。

当年内乱，是他以一己之力阻拦叛军，为我和幼弟争取了逃离时间，也是他找到了幼弟，辅佐他平定内乱，登上帝位。

那时的他，也才二十岁，刚失去了父母，又给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他叹息一声，“沈焕……确实是个对手，一个下国人，能在重伤的情况下，与我过三十几招不落下风，倒是让人意外，不过方才我可没想杀他，我只是想替你出口气”

“我知道”

景辞要是想杀他，他早就死了。

下雪了，我伸手，看着掌心触之即化的雪花，有些东西，抓在手里注定不会长久，不如放下。

“他如何，都与我无关了，本就是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如今，都结束了”

过去种种，我早已不想再去深究，沈焕对我利用是真，爱亦不假，可不纯粹的东西，往往都会被轻易敲碎。

过去是姜柔，未来也可能是别的人，别的事。

我已经跌到一次了，同样的地方不想再跌到第二次。

我累了，爱不爱，好像都不重要了。


“你……答应了？”

良久，我才平复心情。

小皇帝摇头，“当然没有，他大半夜跑来跪求半宿，只为一个参赛名额，后来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结束，我打他个半死，抬回驿站了”

“虽然他用兵如神，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但我皇姐配得任何人，就是不能配负心人”

我深呼一口气，“你都知道了？”

他点头，“皇姐小字绾绾，结合沈将军的故事和他最近的举动，不难猜出，如此，皇姐还愿帮他吗？”

“我帮的不是他，即使此次来北境求助的使臣是别人，我还是会劝陛下应下，无关情爱，无关恩怨。”

“若我因一己私心，断了黎国万千百姓的生路，那我与当初视我为蝼蚁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听了摇头叹息，“亏我对他还有几分赏识，想不到他竟会被个女人糊弄，伤你至此，是他不识好歹，活该他如今不受待见”

“三日后的选夫宴，他绝对下不了床，皇姐大可放心，咱们选个更好的，啊不，选他十个八个”

我不禁莞尔，“那就，谢过陛下了”

各国来往甚少，借这个由头，探探各国的底，也是极好的。

至于选夫……一场闹剧罢了。

015

回府后，沈焕果然没有再出现，听府里的下人说，他那日在湖中足足寻了两个时辰。

府卫将他捞上来的时候，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支发簪，都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他竟然缓了过来。

我紧紧攥着手，任由指甲陷进掌心，他竟然为了找回发簪，命都不要。

刚在冰湖中泡了水，又去宫里被打个半死，沈焕到底想干什么，想以此博我同情吗？

我突然有些烦躁，“都下去吧，以后关于他的事，无须向我汇报，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挥退众人，我倚在窗边，任由窗外的冷风吹进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找回理智。

曾经我满心满眼，视他为
脸上，“姜柔，你欺我辱我，我可以看在你曾经救过沈焕的份儿上，不与你计较，但你万万不该如此玩弄他”

她捂着脸，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突然往地上摔去。

“姐姐，我和沈焕哥哥清清白白，你不信就算了，为何还要出手伤人”

沈焕疾步走了进来，将她扶起，护在身后，“萧绾，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柔儿身子本就孱弱，你怎可出手伤她！”

我看着他不问缘由的护着姜柔，不怒反笑，“她孱弱？沈焕，你自诩聪明，却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她一直都在装病博取你的同情。”

“她如何，轮不到你一介贱奴评判！”

他话刚说出口，大抵是知道说错话了，心虚的别过脸不敢看我。

我心头一颤，旁人辱我轻贱我，也就罢了，连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曾经，别人背后说我半句，他都能打上门去。

如今，护我的人，竟也成了伤我的利器，刀刀致命。

“我先送她去看医师，你……这几日便好好待在院子里”他抱起姜柔，快步离去。

我自嘲一笑，这是将我禁足了。

他对我，竟没有半分信任。

04

一连几日，他都不曾出现，半个月后他撤掉了我院子里的守卫，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面前。

“绾儿，对不起，那天我也只是气极才……”

“将军不必解释”我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接触。

看出了我的疏离，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是为夫不好，让夫人受委屈了，为夫已经送她回蓟州了，夫人就原谅为夫这一次，可好？”

“姜柔走了？”我有些意外，他竟真的送她回了蓟州。

他轻笑，“不然夫人以为为夫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他竟然真的送姜柔回了蓟州，难道真是我狭隘了，我开始自我怀疑，心口闷着的气也消了大半。

我转身，认真的看着他，“阿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