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陪你生产，是我不好。难道你要记一辈子？”顾霆琛难得退让一步，只是那态度依旧傲慢得不行。
明明是一句道歉的话，可是被他讲出来，只让姜书颜浑身不舒服。
谁稀罕他施舍的道歉？
当初，她经历了生产的凶险，坐月子时，被顾霆琛各种冷落甩脸子，让她的产后抑郁症越发严重。
短短的30天而已，她几乎每天都在哭。
最终在一个寂静的夜晚默默爬上了窗子，纵身一跃，糊里糊涂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难道跟顾霆琛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可如今，姜书颜早已不再去回想那些事了，那就是一笔烂账，早已无法清算。怪只怪当时的自己内心不够强大！
命运本该掌控在自己手中，不该被他人的行为轻易摆布。
她扬了扬唇，淡淡看向顾霆琛，“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不会原谅你。左右我们之间也就只剩下一年的契约，契约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一笔勾销！”
顾霆琛目光渐冷，已然没了耐心，语气越来越差：“姜书颜，我在给你台阶，你都不知道下？”
“你以为，我稀罕？”姜书颜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随口喊道：“顾婉安，走了，送你回家。”
顾霆琛刚要上前拦住她，就看到安安跑了过来，“妈妈，之前的事情奶奶都跟我说了，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安安低着头，不敢看姜书颜。
姜书颜抬头，刚好看到婆婆杨素站在不远处，当即便明白，是婆婆按头让安安给她道歉的。
姜书颜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安安的头，道：“没关系，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平心而论，她这婆婆一直对她都不错。不管怎样，这面子，她给了。
回去的路上，顾霆琛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视频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黄欣儿的脸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她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化了妆，刚一出现便搔首弄姿的，摆出一副媚态。
“霆琛，我想出院了，医院里好无聊，你今天都不来看我。”黄欣儿委屈地道。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顾霆琛应该每天都会去看她？
姜书颜心中有些悲哀，即使是他们曾经热恋的时候，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顾霆琛。
或许从始至终，都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这男人曾经爱过她。
这时，不待顾霆琛讲话，安安已经把手机抢了过去，“欣欣阿姨，今天爸爸带我和妈妈去奶奶家了，要么我们现在去看你吧？”
黄欣儿一愣，因为安安拿着手机，所以屏幕晃来晃去的，让黄欣儿刚好看到坐在安安身边的姜书颜。
“原......原来姜小姐也在啊！”黄欣儿的语气有些尴尬。
“没关系，你就当我不在就好，你们继续。”姜书颜看都没看屏幕一眼，脸别向一边看向窗外。
顾霆琛侧眸看了姜书颜一会儿，突然对黄欣儿道：“我们现在就过去。”
姜书颜看向窗外的目光一凝，继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就知道他们离不开黄欣儿，一天不见都忍耐不了。
于是，她对司机道：“老张，在前面停车。”
“好的夫人。”之后，车子便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姜书颜打开车门便下了车，连声“再见”都没跟那对父女说。
顾霆琛皱眉看她即将离开，也下了车。
“姜书颜，你去哪？”
姜书颜淡淡道：“回家。”
“别忘了，我们一年以后才离婚，你现在还要履行你的义务。”顾霆琛上前拉住了她，提醒她道。
姜书颜挑起了桃花眸，好笑地看着他：“履行我的义务？难道你指的是......上床？”
顾霆琛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说这么直白做什么？”
姜书颜一秒变脸，快速甩开了他的手，“你想得美！”
“你不是喜欢让黄欣儿伺候你么？快去找她吧！”说完，姜书颜已经招手坐进了一辆出租车里。
顾霆琛恼怒地看着姜书颜离去的方向，冷声道：“这是你说的，姜书颜，找就找，你别后悔！”
姜书颜一脸漠然地坐在出租车里，双手一阵冰凉。
她裹紧了外套，睁大眼睛望向窗外。
这次，她绝不会再为那对父女流一滴泪！

姜书颜才上楼，在路过安安房间的时候，脚步变缓了。
她已经半个月没有跟安安见面了，说不想念那是自欺欺人，但她都忍住了。
此刻，她距离安安这般近只有一门之隔，该去看看她吗？
就在她踌躇之时，安安房间的门打开了。
只见睡眼惺忪的安安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看到她的时候，原本迷茫的小脸儿瞬间就皱了起来。
“坏妈妈，你来做什么？”
坏妈妈？姜书颜顿时愣在了那里。
从前，不管安安如何不愿亲近她，但从未这样说过她，才半个月不见，连对她的称呼都变成坏妈妈了吗？
她微皱眉头，缓缓蹲下身子，与安安平视，耐心问道：“妈妈哪里坏了？”
“妈妈把欣欣阿姨打伤了，现在欣欣阿姨都不能来陪我玩了。妈妈坏！”安安说着，抱着她的玩偶便要跑开。
姜书颜连忙拉住了安安的小胳膊，耐心地道：“妈妈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这件事，但是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黄欣儿受伤，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
说完，她便松开了不断挣扎的安安，同时站了起来。
解释的话她只会跟安安说这一次，信不信随她。
“妈妈骗人！我要去问爸爸！”说着，安安迈着小腿儿便朝顾霆琛的房间跑去。
结果，她才刚跑到门口，顾霆琛的房间门便打开了，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俯身便将安安抱起。
“谁骗你了？”顾霆琛问道。
安安抱着顾霆琛的脖子，委屈巴巴地道：“妈妈骗我，明明是妈妈害欣欣阿姨受伤的，坏妈妈......”
“够了！”姜书颜冷艳的脸上满是严肃，目光直直望向顾霆琛，道：“顾霆琛，之前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端揣测，这便是结果。”
顾霆琛丝毫不为所动，语气里也没有一丝波澜，目光淡淡地看向她：“你在意吗？”
姜书颜一愣。
本来，她确实是不在意的，因为她已经决定放弃一切了，包括安安的抚养权，又怎会在意安安对她的看法呢？
可是，现在离婚延期了，她依旧是安安的监护人，她便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多考虑几分。
她攥了攥拳，迎上面前父女的目光，道：“我当然在意！”
顾霆琛抱着安安，一步步朝她走近，“你既然在意，就给安安解释清楚。”
姜书颜冷笑一声，别开了脸。
解释若是有用的话，她与安安之间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我已经解释过了，不会再说第二遍。”
她这态度让顾霆琛顿时蹙了眉，刚要发作，就感觉到安安在拉他的衣领。
他低头，就听到安安小声对他道：“爸爸，真的不是妈妈吗？”
顾霆琛的语气这才放缓了几分，道：“不是。”
“可是欣欣阿姨说......”
不待安安把话说完，顾霆琛已经打断了她的话，道：“先去洗漱，该去幼儿园了。”
待安安走后，姜书颜似笑非笑地看向顾霆琛：“刚刚你怎么不让安安把话说完？”
顾霆琛指了指钟表道：“时间不早了，我早上有会议必须出席。”
姜书颜白了他一眼，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对黄欣儿各种维护，容不得别人说她半点儿不是。
既然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性，眼下，她也懒得浪费那个时间去揭穿他，没意思！
“这是协议。”走进书房，顾霆琛将一份准备好的协议递给她。
姜书颜一条条看下去，秀眉越蹙越紧。
奸商顾霆琛还真是打了一手的如意算盘！

姜书颜刚下车，远远的，她便看到了小禹。
今天的小禹穿着一件正装小西服，打着领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起来像个小王子一样。
陪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年纪跟陆凌骁差不多，身份不明。
姜书颜微笑上前，道：“小禹早上好啊！”
“书颜阿姨早上好。”说着，他主动带路，领着姜书颜进入了小楼。
这座小楼有三层，是小禹的住所。
跟在小禹身边的男人自报家门：“姜小姐你好，我叫程锦衣，是陆总的助理。”
姜书颜朝他颔首，“你好程助理。”
“书颜阿姨叫他锦衣就好。”小禹说着，已经带姜书颜进入了客厅。
锦衣适时离开了，留下空间给姜书颜和小禹独处。
茶几上摆放着一些数独游戏卡。
姜书颜好奇问道：“小禹，你才这么小，就已经在做中阶数独题了？”
小禹认真点头，问道：“书颜阿姨有兴趣吗？”
姜书颜淡淡一笑，随手拿起一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填入了答案，继而递给小禹。
小禹明显有些惊讶，接过题卡仔细端详，继而眼睛亮亮地看向姜书颜：“全对，阿姨你真厉害！”
说着，他快速跑到楼上，又拿出一些高阶的题卡递给姜书颜，继而一脸期待地等她作答。
姜书颜盯着题卡斟酌了半晌，之后将答案一一写在了空格内。
小禹用小手手捂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些完全正确的答案。
因为有了这个共同的爱好，小禹对姜书颜的好感瞬间又增加了一大截。
这时，门口传来响动，只见陆凌骁走了进来，唇角含笑，“书颜，你来了。”
姜书颜愣了愣，大概因为是私下见面，陆凌骁对她的称呼有了些许变化，之前都是唤她“姜小姐”的。
“爸爸，书颜阿姨比锦衣还要厉害，她做高阶数独题只需要15秒。”小禹像是献宝一样，把姜书颜刚刚做的题卡递给了陆凌骁。
陆凌骁很是意外，不吝赞赏地道：“没想到你不光精通多种语言，还是个数学天才。”
姜书颜俏脸微红，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贪玩而已。”
“书颜阿姨真棒！”
小禹说着，又拿起数独题卡认真做了起来，沉浸在了数学的世界里。
姜书颜环顾四周，好奇问道：“陆先生，怎么不见您太太？”
“非工作场合叫我凌骁就好。”陆凌骁边说着边为姜书颜倒了杯茶递给她，“我是不婚主义，小禹是我抱养的小孩儿。”
他说得很坦然，丝毫没有避讳着小禹的意思，而小禹很明显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仍旧在一旁安静地做数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姜书颜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小禹非陆凌骁亲生，却对他满是孺慕之情，信任至极。反观安安对她......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陆凌骁注意到了姜书颜眼底的那一抹忧伤，并未多问，拿起她的茶杯，又为她斟了一杯茶。
吃午餐的时候，陆凌骁提起了下周末晚上的舞剧《黑天鹅》。
姜书颜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面前的父子。
只见小禹一脸认真地问道：“爸爸，我可以不去吗？我不是癞蛤蟆，不喜欢看天鹅。”
陆凌骁淡笑，“这部舞剧的导演是爸爸的朋友，我们去给他捧捧场。”
小禹有些不大情愿，抬头询问姜书颜：“书颜阿姨也一起去吗？”
姜书颜抿了抿唇，斟酌措辞道：“我那天有很重要的任务，所以不能跟你们一起看舞剧。”
小禹顿时一脸失望，不过还是乖巧地道：“那好吧！”
“不过......”姜书颜突然放下筷子，一脸郑重地道：“那场舞剧有惊喜，小禹一定要去看啊！”
“真的吗？”小禹半信半疑。
陆凌骁眸光幽邃地盯着姜书颜，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如此，我开始有些期待了。”

姜书颜愕然地瞪大了美眸。
她根本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会突然吻她。
毕竟，自她怀孕后，他们便再没做过任何亲密的事情了。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让她甚至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
未及反抗，他的手已扣住她的后脑，对她辗转厮磨，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与她呼吸交缠。
正值周围升温之时，姜书颜突然推开了他，顾霆琛猝不及防后退了半步，眼底还残存着旖旎，一贯冷厉的眸子显得温柔了几分。
“我虽然答应了你，但......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碰我。”姜书颜轻抚着自己樱红的唇瓣，感觉有种火辣辣的胀痛感。
“做我的妻子，却不愿意让我碰？”顾霆琛的目光一凛，再次变得危险了起来，“你不想让我碰，想让谁碰？”
姜书颜别开目光，无视了他的问题，一脸的冷傲。
“还有，你今晚穿成这样，想干什么？”顾霆琛步步紧逼，再次来到了她的近前。
姜书颜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裙，不解地反问他：“我的衣服怎么了？”
这是一条很修身的鱼尾裙，将她妙曼的身材曲线勾勒的恰到好处，介于平庸与夸张之间，显得美好又诱人。
顾霆琛的手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滑落，在她的耳畔道：“你很好，姜书颜，从前我确实小看你了。”
姜书颜感觉这样的顾霆琛有些陌生，更有些危险。
她强忍着才让自己的身体不颤抖，猛然推开了面前的人道：“够了，我现在必须回去了。”
顾霆琛淡淡勾起了唇角，“明早七点，过时不候。”
姜书颜几乎是从包厢落荒而逃的。
当她跑出了一段距离，心脏都还在怦怦直跳，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是太久没被异性亲近了吗？明明那是她的丈夫，曾经与她最亲近的人。
可如今，她对顾霆琛的感觉，完全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更加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时，她的手机短促地响了一声，她倚靠在墙壁上看了一眼，是虞初给她发来的黄欣儿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不知是谁对黄欣儿下的手，出手很重，让她的头和手臂上全都绑上了绷带。
姜书颜关掉屏幕，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黄欣儿住院了，没人伺候他了！
姜书颜捂住胸口，那种刺痛感又没来由地涌上心头，叫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姜小姐。”
她慌忙回头，就看到陆凌骁朝她缓缓走来。
看到她的脸色，陆凌骁皱眉道：“你身体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
姜书颜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快速调整好了状态：“我没事陆先生，我们回去吧，别让法兰克先生久等。”
手臂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
她诧异回头，对上了那双漂亮到过分的眸子，此时那双眼里满是认真。
“别硬撑，身体要紧。”
姜书颜展颜一笑，道：“我真没事陆先生。”
说着，她拉起陆凌骁的衣袖，带着他快步往包厢走去。
陆凌骁低头看了一眼她白皙的手指，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这个冒犯的行为，好脾气地跟着她一起回包厢去了。
*
次日一早，姜书颜准时抵达锦绣别墅。
佣人看到姜书颜回来了，一个个的全都很意外。
“夫人，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这几天......”
姜书颜微笑打断了佣人的絮叨，问道：“先生呢？”
“先生还在卧室，他说让您来了直接房间找他。”佣人道。
姜书颜蹙眉。
那是她之前住的房间，没想到她搬走后，顾霆琛居然住进去了。

顾霆琛轻嗤了一声：“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那么闲在这儿跟你开玩笑。”姜书颜起身，目光冷淡地看着面前的父女二人，“既然黄欣儿对你们都那么重要，就别委屈了人家。”
至于她自己......
她努力过了，这两年来，她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他们父女身上。
然而顾霆琛一直对她爱答不理，每天跟黄欣儿混在一起。
而安安是小孩子，表达感情更直接，在这700多天里每天都在用各种言语戳她的心窝子。
既然如此，她放弃好了，给黄欣儿腾位置。
在她思考这番的同时，顾霆琛已然来到了她的跟前。
待她回神，下颌已经被男人勾起，使得她一向平静无波的眸中，多了几分惊诧。
“姜书颜，你居然会吃醋？”男人幽深的瞳仁中划过一丝玩味。
可这男人带给姜书颜的感觉总含着几分嘲讽之意。
究竟是从何时起，这男人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是在她坠楼后成为植物人三年的日日夜夜么？
还是，早在他们婚后，激情退却，逐渐趋于平淡的柴米油盐中？
她微微蹙眉，推开了男人的手，别开脸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有了自知之明而已，不想再做不自量力的事。”
就在这时，站在门口的黄欣儿推门走了进来，原本不自然表情的脸上立刻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了霆琛，宾客都已经送走了，我们也走吧！别让李总久等。”
姜书颜目光淡淡地看着黄欣儿，将她八面玲珑的样子尽收眼底。
从前，她也曾站在黄欣儿的这个位置，只是成为植物人的那三年，将一切都改变了。
如今，顾霆琛的眼中，只能看到黄欣儿。
“好。”顾霆琛转身便要走。
姜书颜提醒他道：“协议我会交给陈律师起草，不会占你一丝便宜。”
陈律师是顾家常用的律师，离婚协议交给他来做，相信顾霆琛一定很放心。
“随便你。”顾霆琛脚步未停地离开了包厢，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姜书颜。
黄欣儿小跑地跟在顾霆琛身边，好奇问道：“什么协议？你们两个这是吵架了吗？”
顾霆琛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她太闲了。”
黄欣儿低眸，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
当晚，顾霆琛没有回来。
他一向如此，这个家他想回就回，不想回来，也不会跟她报备。
起初，姜书颜还会问一问。
可是，在她打过两次电话后，便不再询问了。
因为他每次的理由都是一样的，有应酬。
而在电话里，她总是能听到黄欣儿的声音。
那段时间，刚好是姜书颜清醒后的恢复期。
每次挂断电话后，她都会静静地看着自己干瘪孱弱的身体发呆好久。
昏迷三年的时光，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曾经深爱他的丈夫，也早已爱上了别人。
任凭当初姜书颜有多爱顾霆琛，两年后的今天，她也早就麻木清醒了。
所以，她决定跟顾霆琛离婚，并且放弃抚养权。
这个晚上，她坐在安安的床边，看了她一晚上。
终究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纵然让她伤透了心，可还是让她有丝丝不舍。
不过天明时分，姜书颜还是带着一个很小的箱子，离开了锦绣别墅。
刚坐进出租车里，她拿出手机，犹豫地给一个陌生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息。
陆先生，我答应你提出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