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赋秋裴奕的其他类型小说《惨死重生后,她逼渣男以死谢罪!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小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赋秋面容清冷,眸中透出的阴寒让碧桐身躯一震,连忙叩首。“奴婢无能,实在是奉公主的命,抓活的,奴婢不敢伤她性命,才让她屡次逃脱,奴婢知罪,求公主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碧桐吓得浑身战栗,她知道,这位小公主是最不能惹的。时赋秋没应声,只挥了挥手。碧桐赶紧起身跟着进了里屋。不等公主说些什么,碧桐扑通就跪在她脚边。“公主,那女人究竟是何来历,实在是太过狡猾,每次奴婢才摸到她影,就叫她逃走了,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时赋秋嗤笑一声。既是书中世界的气运之主,又岂会是简单人物?上辈子,不就是因为轻瞧了这个村妇,才落得那样的下场?时赋秋赏着手上的蔻丹,轻声道:“碧桐,犯了错就要受罚,办事不力自然也难逃其咎,念你有同本宫自幼的情分,去领二十手板,本宫就不...
“奴婢无能,实在是奉公主的命,抓活的,奴婢不敢伤她性命,才让她屡次逃脱,奴婢知罪,求公主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碧桐吓得浑身战栗,她知道,这位小公主是最不能惹的。
时赋秋没应声,只挥了挥手。
碧桐赶紧起身跟着进了里屋。
不等公主说些什么,碧桐扑通就跪在她脚边。
“公主,那女人究竟是何来历,实在是太过狡猾,每次奴婢才摸到她影,就叫她逃走了,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时赋秋嗤笑一声。
既是书中世界的气运之主,又岂会是简单人物?
上辈子,不就是因为轻瞧了这个村妇,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时赋秋赏着手上的蔻丹,轻声道:“碧桐,犯了错就要受罚,办事不力自然也难逃其咎,念你有同本宫自幼的情分,去领二十手板,本宫就不追究你的过错了。”
碧桐立马谢恩,“谢公主,谢公主,下此奴婢办差一定当心!”
碧桐起身离开,就在转身的瞬间变了脸。
贱妇!
仗着自己身世好,就这样作践这些做奴婢的!
总有一天跌落神坛,摔死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待碧桐走后,时赋秋身后的黄花梨百花争艳屏风走出一人。
“公主。”
全身墨青色,发丝高高束起,飒爽风姿的女护卫,白青。
“白青,她说的可是真的?”
“回公主,是真的,属下亲眼所见,碧桐对她没有手下留情。”
时赋秋唇角微勾。
她一直都不信任碧桐。
派碧桐去抓人,只不过是为了有趣,正事却不能耽搁,是以白青一直在暗中盯着她。
既如此......
时赋秋脸色微沉,怕还是需要以裴奕为饵。
“着太医医治裴弈,解他禁足,允他出府。”
“记得派人盯紧他。”
白青瞳孔一缩。
公主好不容易处置了裴弈,难道又要似从前那般处处顺着他了?
但她只是个下人。
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应是退下。
只要裴弈出现,不怕宋安莲不送上门来。
时赋秋紧盯着桌上的早已干枯的紫鸢风铃,神情淡漠。
这是他们初遇,裴弈送她的东西。
她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没想到自己只是裴弈攀高的跳板。
她堂堂一国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为了讨裴弈的欢心,将这破东西置于屋中,真是晦气!
时赋秋几步走到桌前,一把抓起风铃,嫌恶地掷开。
......
万和楼
京中最负盛名的酒楼。
“哎呦,昭华公主,您可是好久没来咱们这小地方了,您不来,咱们这段日子生意都不景气!您看您一来,小店立马蓬荜生辉!”
时赋秋睨了他一眼,“属你会说话。”
小二嘿嘿一笑,引着时赋秋入厢房,“公主,燕世子已在里头了。”
时赋秋和燕景安是这里的老客。
谁人都知,万和楼三楼福源斋是这二位主儿的地盘,久而久之,便也没人敢定此地了。
也是因着昭华公主和燕世子常来此地,众人也跟着来,万和楼才渐渐兴盛起来。
因此,说时赋秋是万和楼的财神爷,当真不为过。
门一开,少年的身影即刻出现在眼前。
他今日着一身青衣,不似先前快活洒脱之相,偏有儒雅随和的意思。
头上只用一条同色系的帛带缠绕,倒也不失清新脱俗。
“呦,哪里来的少年郎,莫不是紧着进京赶考吧?”
时赋秋嘲弄的话传来,燕景安就破了功。
像只泄了气的青色蛙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好看吗?”
接着小声嘟囔了句:“裴弈不也这么穿吗?”
“你说什么?”
时赋秋施施然落座,没听清燕景安的话顺嘴提了句。
燕景安立刻摆头,装作不在意,“没什么!”
“公主尝尝,饭菜可还合口味?”
时赋秋打眼一瞧,桌上都是她爱吃的。
这小子,还算有心。
时赋秋重生一来,最多的情绪,便是愧疚。
愧对父皇母后,也愧对燕景安。
想起上一世燕景安的下场,时赋秋心头不免泛酸。
若不是裴弈与宋安莲处心积虑,怎会如此?!
“咚咚!”
就在此时,厢房的门被敲响。
“进。”
白青拱手一礼后,附在时赋秋耳边,低声道:“公主,裴公子出门了,似乎是约了人。”
时赋秋眉头一挑,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挥了挥手示意白青退下。
燕景安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见她神情,应当心情不错。
“公主真的要和裴弈这等人成亲吗?”
“裴弈是何种人?”
时赋秋夹了一块甜香茄,漫不经心道。
燕景安以为,因他一句话,她不高兴了,到底还是在意他的是吗?
搭在桌角的手紧了紧,倔强道:“出卖品相,此为下品。”
“别这么说,好歹他也是当朝状元,才华出众自是不必说,再加上如此容颜,被人赏识也是应当。”
“那裴弈有什么好?他处处算计,谋求打点,决计不是好选择!你身为公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偏被他迷了神魂?时赋秋,你到底怎么了?”
时赋秋听到自己的名字,一阵恍然。
她与燕景安交好,二人自幼便不在乎什么礼数。
他从不喊她公主,她也从不唤他燕世子。
自从裴弈出现,二人关系极速下降至了冰点,不再似从前般随意。
一句燕世子,一句昭华公主,二人从此形同陌路。
而今恍然听闻,已觉隔世。
时赋秋心底的柔软颤了颤。
空气忽然凝住,燕景安发觉自己失言,小心翼翼抬眸瞧了眼,便立刻低头,“臣失言,还望公主体谅。”
“燕景安,我与裴弈是一世的纠葛,满心的怨恨,今生,我与他,定是不死不休。”
忽然听到此言,燕景安错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她说什么?!
满心怨恨?!
不死不休?!
是他听错了吗?!
她不爱裴弈?!
她恨裴弈?!
真的假的?!
紧接着,便听面前容貌姣好的女子又道:“燕景安,你与我十数年的情分,自当明白我这人从不轻言,你且等着瞧,这一次,我必定会赢他。”
时赋秋让裴奕先出宫等着,她自己随着帝王进了内殿。
二话不说,直接跪下。
“儿臣知错,不该擅作主张,父皇恕罪!”
皇帝转身,自己乖巧可爱的女儿,正低着头认错,好不可怜。
轻叹一声,亲自上前扶起她。
“父皇怎么会怪你?你愿掌权,说明你长大了,懂得保护自己了,父皇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父皇只是奇怪,明明先前你嫌麻烦,怎么也不肯,今日怎么主动提出来了?”
时赋秋抬眸,父皇和蔼的面容就在脸前,耐心温柔地询问她的意见。
忽地没出息的掉了眼泪,猛地上前抱住眼前的父皇。
“父皇,您还爱秋儿,真好......”
皇帝被她的话引起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傻秋儿,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什么话了?你告诉父皇,父皇一定狠狠罚他!竟然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
皇帝说完一痛,女儿还是趴在自己怀里哭个不停,只好软下语气,“秋儿,你是父皇的宝贝女儿,父皇怎么会不爱你呢?莫要多想,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需要,父皇永远在你身后。”
治国有方的帝王,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受。
拥着怀里的女娃娃,说尽了好话。
......
出了宫门,时赋秋忽然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亦如当年的意气风发,墨玉的发冠束着长长的马尾,一身铠甲更称他英姿飒飒。
燕景安?
旁边那是......裴奕?
时赋秋没出声,默默的朝他们走去。
“本世子警告你,离昭华公主远一点,你若敢有什么心思,本世子不会放过你的!”
裴奕余光早就瞥见了时赋秋,眉心微蹙,眸中浮着淡淡的伤忧,故作被人欺负了的惨样,咬了咬下唇,“燕世子,臣自知不配,可燕世子自当明白,爱并非可以用配不配来衡量!现下,臣确实是没资格迎娶公主,可臣对公主的心,天地可鉴!臣自会奋发上进,赚取功名,风光迎娶公主殿下!”
“还望世子,高抬贵手。”
最后一句的破碎感,真是让闻者心伤,听者流泪啊。
若不是时赋秋早知他真正面目,怕早就心疼的不行,要同燕景安吵一架了。
燕景安气得头上青筋暴起,“一个大男人,惯会做柔做娇,一副小白脸做派,公主是傻的吗,竟会看上你?!”
这话像是咬了裴奕的神经般,瞬间燃起,“燕世子就算位高权重,也不可如此说公主殿下!”
随即又像是才见到时赋秋般,露出点点可怜,闪着珠光双眸,几步躲到时赋秋身后,“公主殿下......”
谁料时赋秋根本没理会他,径直走向燕景安,“燕景安,你怎会在此?”
燕景安反应过来,立刻转身,眸中闪过惊艳,很快又恢复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臣参见公主殿下,臣如今是禁军统领,巡防宫门,例行公事罢了。”
燕景安握紧拳头,垂下眸子。
他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公主定会因裴奕这个小白脸斥责他。
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
燕景安眉头紧蹙,紧张地不知该做什么,只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时赋秋的责备。
“燕世子升官了?真是恭喜,定远侯府果真低调,升迁这样的大喜,都未开府设宴。”
燕景安猛地抬头。
便见时赋秋眉眼弯弯,瞧着心情实在不错。
燕景安错愣一瞬,公主方才听见他于与裴奕吵架,竟没生气?
待他反应过来,心里浮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咬了咬牙,这丫头,嘴上还是那么不饶人。
话里话外都是说他定远侯府小气。
燕景安正要同她拌嘴,就如同幼时那般。
可瞥见裴奕的瞬间,忽然转念,“公主说的是,是臣不懂事,臣父自幼教导臣,做人要低调行事,不如这样,臣明日在万和楼设宴,单独宴请公主殿下一人,可好?”
嗯?
怎么回事?
燕景安当人了?
居然没有回怼她?
就在她苦思之际,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儒雅又透着受伤的声音。
“燕世子,真是不巧,公主已经答应臣,明日亲去采办,为臣亲手做一顿晚膳,公主明日......怕是没时间赴宴了。”
亲自两字,咬的极重。
说完还深情脉脉地望着时赋秋。
时赋秋觉得好笑,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燕景安气得手抖,脸色瞬间掉下来,藏在袖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像是准备随时上前揍他出气!
“让公主给你做晚膳,裴修撰也不怕折寿!”
裴奕淡淡一笑,透着幸福,“燕世子哪里的话,臣与公主的情分,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公主真心待臣,怎舍得臣折寿呢?”
时赋秋气笑了。
怪不得他和宋安莲是书上配成的夫妻呢,两人的茶艺真是不相上下。
如此浅薄的伎俩,她以前怎么瞧不出呢?
时赋秋盯着裴奕的这片刻,落在争吵的二人眼中,便是公主心向着的,是裴奕。
燕景安一下就熄了火,自嘲地笑了笑。
他不该自信的。
公主偏心他多时,他又不是一日两日才知,怎得听了昨日那一句话,便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全然忘却了父亲的告诫!
裴弈见此,心中得意。
他知公主心中最爱是他。
这也是他胡作非为的凭靠。
只要有公主在,谁敢真的动他?
时赋秋却连个眼神都没给这两人,径直走向她华丽的马车,惟留下一句:“明日午时万和楼,别忘了本宫最爱的秋露白,可别想那便宜货糊弄本宫。”
闻言,燕景安瞬间瞪大了瞳孔。
瞥了眼裴奕不再理会他。
当着燕景安的面,裴奕犹豫片刻,走到了时赋秋马车前。
“公主......”
不等他说什么,便被随从请回了下人马车。
裴奕闹了个没脸,却不敢多说什么,前些日子,他已经知道公主生气是何模样,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
昭华公主府
时赋秋还未进院,便见碧桐早就跪在院中。
“碧桐,你当知道,本宫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而后,方白宇从袖口掏出一截枯杆,“此为胡麻,蝗见此均避之,草民以为,不如多种些胡麻避蝗,再以昭华公主之法捕蝗,在此之间,着人培育水渠,蝗灾终会解除,邵阳终会安宁。”
大监取过方白宇手中的枯杆,屈身送至皇帝处。
皇帝疑惑,拿起枯杆问道:“胡麻?胡麻避蝗,你从何得知?”
“回陛下,人亦有不喜之物,何况蝗?草民家中种了不少粮食,最终确定唯有胡麻避蝗效果最好。
草民读书识字,从邵阳走到陛下面前,就是为了邵阳的蝗灾,草民愿耗尽此生,解邵阳百姓困苦。”
皇帝大喜。
苦恼许久的蝗灾,终于有人为此费尽心血,有他在,想必破除蝗灾,指日可待。
“邵阳方白宇听命,着赐为邵阳蝗司督办,全力破除蝗灾。”
大监见方白宇愣住,尖锐的嗓音直贯大殿,“哎呦,方督办,您还不赶紧谢恩?陛下可是为了您破了惯例,榜眼向来都是新封七品官员,哪有您这上来就封了从五品督办?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方白宇这才总巨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连忙参拜行礼。
“臣,谢陛下隆恩,定不负陛下期许!”
方白宇心跳加快,犹如鼓点在他心中跳动,多年抱负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欢喜雀跃无以言说。
时赋秋在旁仔细地瞧着,清晰见到方白宇因激动而难以控制不住抽动的手。
只有她知道,方白宇说的不是大话。
上一世,因她的缘故,父皇放在裴弈身上的目光格外多些,以至于方白宇没机会施展才华,只循着旧历赐了个官职。
但方白宇从未放弃,一直找寻蝗灾破解之法。
在她死前,方白宇已有所成就了。
今生没了她,终于还了方白宇一个机会。
一个改变毕生命运的机会。
裴弈见此,心中不免急躁。
榜眼都赐了官职,他这个状元还没有定论呢!
“陛下,草民......”
“父皇,有方督办在,想必蝗灾定能早日破解,儿臣在此先祝大霄国泰民安,百姓再无此等困扰。”
不等裴弈开口,时赋秋直接接过话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殿中众臣忙下跪,循着昭华公主的话道:“祝愿大霄国泰民安,百姓再无此等困扰!”
裴弈急得头顶冒汗,被岔过话去,只能候在一旁。
“朕的心事也了了,今日收获颇丰,裴弈赐从六品翰林院修撰,陆煜文赐为从七品翰林院检讨,行了,都退下吧。”
裴奕眸色一暗,首次授官,是最不讲究的时候,授官高低全凭陛下心意。
若是此次不抓紧机会,日后再想升官,可就难了。
就在众人都打算离开之际。
他暗自咬了咬牙,又恢复那副温顺无辜的样子,几步走到时赋秋面前,“公主殿下仁德,可怜臣无所居,让臣住在公主府中,可臣毕竟是男子,和公主住在一起,总归有损您的清誉,公主还是让臣出去住吧。”
裴奕的声量不高,却刚好让众人都能听见。
刚抬步的众人又止住了步,打算听一听这皇家风流事。
时赋秋似笑非笑地盯着裴奕那张俊美到让人羞愧的脸,轻轻笑了声。
她就知道,他不会甘心只得一个编撰之位。
裴奕此话,不仅想拉她下水,更是提醒父皇,他裴奕是住在公主府里的人,是公主看上的人,此等官职,究竟是谁脸上无光?
“无妨,裴修撰家境贫寒,住进公主府前连衣裳都穿不起,本宫身为大霄公主,既食百姓供奉,就不能做视不理,且日后同朝为官,自当互相帮扶,本宫相信,这事摆在魏尚书身上,魏尚书自也不会不管,是吧,魏舅舅?”
魏光眸色一沉,不想昭华公主竟将他扯了进去。
“公主所言极是,同朝为官......同朝为官?昭华公主,您是不是说错了?”
魏光这才惊觉不对,谁与谁同朝为官?
时赋秋美眸微转,身姿柔美却透着张扬,“怎么?难不成是父皇没和大家说吗?父皇已经同意,封本宫为察检司的司长,日后本宫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诸位海涵。”
察检司?
魏光愕然,他当然知道察检司!
三月前,陛下突然说,要建立察检司,负责督察百官,直属帝王,权力极大。
被三大世家强压下来。
怎么又重提了?
还由一个公主执掌?!
三大世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震惊,强压下心中憾意,望向上方还未离开的帝王。
崔家长房崔儒生道:“陛下,察检司不能建,此为毒瘤,会危害朝堂的!”
魏光更是劝诫:“陛下,察检司权利太大,若是掌权人想造反,便是轻而易举,还请陛下三思!”
诸朝臣连忙跪地高呼:“还望陛下三思!”
皇帝听到时赋秋的话,先是惊异,见到众臣都看向自己,又极快转为欣慰和肃穆。
此事,他是说过。
可,不是被女儿拒绝了吗?
且,都过了一个月了,怎么女儿忽然改变主意了?
他不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只要女儿愿意,这些不足为提。
“庄卿,你意下如何?”
京中三大世家,便是崔、魏、庄三家。
庄家原本人丁兴旺,可如今,顶事的要么死了,要么跑了,如今只有一个年方二十有三的庄鹤鸣顶着,照顾着下面的弟弟妹妹。
庄鹤鸣拱手一礼,“回陛下,臣以为,察检司或可用,一则朝中贪官污吏会有收敛,二则公主身为皇家人,又非皇子有继承皇位之权,不会谋反夺位,依臣之见,或可一试。”
魏光气得牙痒痒,恨铁不成钢!
当初三大世家相聚,探讨察检司之举,便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了庄鹤鸣,劝阻陛下建立察检司,怎么如今,庄鹤鸣又想不明白了?!
皇帝听到想要的答案,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等他开口,魏光又道,“陛下不可,察检司权力过剩,公主年纪尚小,若被人迷惑,利用察检司之能,行职务之便,起岂非祸事?”
时赋秋啧的一声,魏光这老贼,不仅说她不堪用,还拖庄鹤鸣下水,说他蛊惑她。
果真狡猾!
时赋秋死了。
未婚夫为他心爱的表妹执刀没入她的心脏。
骄傲不可一世的公主死状凄惨。
可她死后,并没有走入黄泉,也没见到那传说中的孟婆,而是化作一缕幽魂,漂浮于世间。
许是心中执念难消,她的魂魄只能跟在表妹宋安莲身边。
“小姐,昭华公主终于死了,您和裴公子之间,再没有阻碍了!”
这声音,时赋秋再熟悉不过,这不正是她的贴身婢女—碧桐吗?
她冷笑一声,不仅未婚夫裴奕因宋安莲而背弃她,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碧桐,都投靠了宋安莲!
她早就看得出来,裴奕和宋安莲之间,不干净。
可她着实没想到,碧桐知晓此事,竟帮忙瞒着她。
她这辈子到底活得多么失败?!
宋安莲静坐于妆奁前,铜镜中瓜子脸杏仁眸,一颦一笑极尽温柔小意。
公主府婢子碧桐怀笑,轻柔地一下一下为眼前的女子篦发。
闻言,宋安莲垂眸羞笑,女子白皙透亮的肌肤泛着红晕,“碧桐,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我一个村妇,若不如此,怕是此生无法走到裴郎身旁!只是,公主着实无辜,可她看中了我的裴郎,我此生注定对不住她!安莲来生定还公主恩情!”
她紧紧握着碧桐的手,满心满眼的愧疚。
碧桐见此,眼眶瞬间红透。
在公主府这些年,公主刁蛮任性,对她从未有过真情,反而从小地方来的宋小姐,对她关怀备至!
她早就把宋小姐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小姐,你莫要妄自菲薄,裴公子与你本就有婚约,是公主横插一脚,棒打鸳鸯,本就是她的错!如今薨逝,也算是她的命了,小姐你真是善良,是她对不起你,你何必因她伤心?”
碧桐瞧着宋安莲伤心失意的样子,整颗心都要碎了!
她和宋安莲相识,是因一次她被公主罚跪于廊下,那时宋小姐才被裴公子接到公主府,初来乍到,见她被罚,丝毫不惧,为她求情。
如此真情,她岂能辜负?
她毕竟还是公主身边的一等婢子,在这府中说话还有些分量。
自此之后,为宋小姐提供了不少方便。
后又因机缘巧合,宋小姐将身世告知了她,原来宋小姐并不是裴公子的表妹,而是未婚妻!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宋小姐留在家中照顾婆母,裴公子一人进京考取功名,两人相约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在一日接着一日的期盼中,宋安莲收到了噩耗,昭华公主扬言,此生非裴奕不嫁!
宋安莲本想放弃,她一介草民,哪有和公主争夺的本事?
可心中对裴奕的那份爱,实在难以割舍,便想着进京看他一眼也好,遂进京,成了裴奕的表妹。
碧桐听完宋安莲的故事,感动得不行。
这不就是话本里的故事吗?!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帮宋小姐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宋安莲见碧桐为她奋起激昂的样子,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碧桐,幸好有你!”
在碧桐看不见的地方,宋安莲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古代人就是好骗!
“小姐,你不知你有多好,不像公主,高高在上,蔑视所有人,奴婢唯有跟你在一起,才知自己的用处!”
主仆二人情深意切,时赋秋忍不住拍手叫绝!
因持着公主身份,才没上前踹她两脚。
真是笑话!
她堂堂一国公主,难不成要与一个婢子姐妹相称?
这么多年,公主府好吃好喝的待她,碧桐心中无感恩,还因外人的零星善意施舍,背叛主子,实在罪该万死!
不等她多想,就听那道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亏了你,在陛下面前作证公主是因刺杀而亡,还提供了刺客线索,因着你是公主身边最信任的,陛下也没道理不信的,否则陛下怕是要疑心裴郎了。”
碧桐摆摆手,“小姐不必客气,这是奴婢应做的!”
时赋秋顿时周身寒气丛生!
她矜贵自持,是因为知道父皇定会为她报仇。
可此时竟得知,有碧桐作证,裴奕宋安莲竟洗脱了嫌疑!
她怎能甘心?!
父皇为何不杀了他们?!
蓦地,她想起来了。
是她一意孤行,不管不顾的要嫁给裴奕。
甚至因为裴奕的一句话,“我只是一介草民,公主乃天皇贵胄,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她便冲到皇宫大闹一场,要与父皇母后断绝关系。
诸如此类,她数都数不清,父皇早就对她失望了,怎还会理会她的死活?
她猛地冲向宋安莲,一双冰寒彻骨的手掐住宋安莲的脖颈,却直直穿了过去。
是啊,她已经死了。
宋安莲却活着。
裴奕也活着。
凭什么?!!
时赋秋想要离开,发现怎样都不能与宋安莲距离过远,遂放弃。
裴奕因找出刺客有功,封为四品校尉,赐居公主府。
她亲眼见着,裴奕与宋安莲在公主府各个角落亲近。
亲眼看着,对她忠心耿耿的碧梧,是怎么被宋安莲折磨致死!
宋安莲甚至还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她竟是永安候流落民间的嫡女!
自此风光无限!
时赋秋一日一日看着,害自己惨死的凶手从村姑摇身一变成为京中贵女,亲手杀死自己的未婚夫与之甜蜜恩爱。
她亲眼见到,裴奕谈及她时,眸中是如何的恶心厌恶!
她之前如何都想不明白的事,如今也有了答案。
往日温柔眷恋的裴奕,耐心哄她高兴的裴奕,都是同她做戏,只为了得到她的信任,借她的手得到权势后,杀她泄愤,再与宋安莲甜蜜恩爱。
她还在宋安莲口中得知,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话本,宋安莲注定是幸福的女主,而她只是女主成功路上,作天作地的炮灰恶毒女配罢了。
时赋秋不知何为女主,何为女配,但她知道,她是一国公主,怎甘为人配?
她心中之恨日益增长,如同春日的草苗,肆意横长!
若再来一世,若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定会让裴奕宋安莲血债血偿!
她定不会再让父皇母后寒心!
裴奕再次出现在她视线内时,整个人如同死尸般,全身压在身侧人身上。
额间密密麻麻渗着细汗,虚脱至极。
扶着裴奕的婢子浑身哆嗦着,不敢抬头。
时赋秋知道她在怕什么。
若是上一世,自己见到裴奕趴在另一个女人的肩头,定会气炸。
可如今的她,只会嫌弃裴奕这等肮脏之人,染脏了她府上婢女!
“扔上马车。”
时赋秋没给他一个眼神,径直登上独属她的马车。
时赋秋喜欢张扬的物件,最好是让人一见就知,这定是昭华公主的物件!
因此她的马车是陛下特赐,世上仅此一辆。
通体呈金黄色,车顶上一颗南海大珍珠挺立,车身粉晶紫晶装饰,就连车轮都是顶尖的材料而制。
如此精致华美的马车,便不必说它的坚实程度了。
这还仅仅是外形,内里铺着一层厚厚的软垫,桌上早已摆好茶点吃食,两侧均是由工匠亲手雕刻出各式样的图案,旁侧打造出小橱柜,放着的都是时赋秋的首饰衣衫等用品。
这马车,承十人不成问题。
足以见陛下对其的宠爱纵容。
而裴奕的马车,是府中下人出行用的。
时赋秋大发慈悲的借他一用。
时赋秋苦恼地扶额,“又做了一件好事,世上怎么会有本宫这等良善之人?”
金銮殿
“儿臣/臣/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王高坐在龙椅上,声音低沉雄厚,“平身。”
大霄惯例,状元榜眼探花授官,当于金銮殿,由陛下出题,而后亲授。
因此今日在场的,除了三位高中的年轻人,还有不少朝中德高望重的臣子,为的就是考察这届学子的真实才学。
只是......
帝王宠溺地笑了笑,“昭华,你这是?”
朝中大事,一个公主在这做什么?
众臣早就不满,但终究无人敢开口。
皇帝亲自开了这个头,底下臣子终于忍耐不住。
“公主殿下,恕老臣多言,今日是学子授官的大日子,您在这,有些不合适。”
“我朝金銮殿,是群臣上朝觐见的地方,就算是平时,这儿也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
“是啊是啊,成何体统!”
“......”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给时赋秋开口的机会。
时赋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等她开口讨伐这群人,龙椅上那位,早就急了眼。
“放肆!”
“你们是要造反吗?当着朕的面如何羞辱朕之公主,是否哪日,朕做得不合你们的意,你们便要群起而攻之,取朕的项上人头泄愤?!”
群臣立刻下跪求饶。
“臣等知错,陛下恕罪!”
等了良久,上头人没什么反应,便立刻道:“臣等知错,昭华公主恕罪!”
时赋秋扬起浅笑,这帮人还不算蠢。
“罢了,今儿,是大日子,自当和气,都快请起吧!”
说罢,她径直走到群臣之首的前方,伸手虚扶了一把。
“哎呦,魏尚书,您怎能跪我呢?虽是君臣有礼,可名义上您也算是本宫的舅舅了,您跪我,这不是折煞了小辈吗?”
魏尚书闻言,脸色黑的如锅底般,眸中的冰寒迫人得很。
他哪里是跪她?
这小鬼,分明是想借机羞辱他!
对上这等阴寒的眸子,时赋秋哪里会怕?
手上还扶着魏尚书的胳膊,眸色也深沉的可怕。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
哪个不知晓宫中此等秘辛?
见此赶紧低下头去,怕被牵连。
魏尚书家有一妹,风华万千,姿容绝代,进宫之后得皇后娘娘照顾,二人关系十分要好,甚至义结金兰。
可谁知,如此亲厚的姐妹,也会生嫉妒之心。
皇后长子死于魏贵妃之手。
人尽皆知的事,却苦于没有实证。
皇后也拿魏贵妃没办法。
两家亲戚早已断了往来,而今时赋秋骤然提起,魏光好似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又无从辩解。
抬头果然见皇上脸黑似锅底,忙低头道:“昭华公主哪里的话?不过是臣妹与皇后娘娘玩笑几句罢了,臣怎敢攀附皇亲?”
魏光心里恨极!
若不是这个倒霉妹妹做出这等傻事,他怎么说现在也是个国舅,也不至于被当中羞辱!
朝中还有谁敢对他不敬?
可他也明白,妹妹就算是做错了事,也是他妹妹,也是姓魏的。
一家人,荣辱与共。
时赋秋眼中划过讥笑,不再开口。
裴奕一直低着头听着,身子早已恢复,他甚至觉得比之前更甚。
只听上方传来声音,“好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近日有一桩事,朕苦于求计而不得,邵阳蝗灾泛滥,今年更胜从前,朝中百官皆不明是何缘故,不知你们是否有法子,解了邵阳百姓的苦难?”
能在一众学子当中脱颖而出的,绝不是泛泛之辈。
对这等灾祸自是有所耳闻。
陆煜文怀笑,最先开口,“草民陆煜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拙见,或可修建水库,开挖水渠,蝗见水,或会惧怕,稍缓邵阳急况。”
“哧,哪里来的小童,如此天真,到底是年轻。”
某个高官闻言,毫不犹豫地嗤笑。
陆煜文忙低下头,不知所措。
皇上眸中划过无奈,此子虽才华不棐,探花之才,但终究懦弱,不堪大用,他轻叹一声,耐心道:“先前也有官员发现,水足之地,蝗会少于其他地方,可邵阳挖不出水来,朕也试过引水,可耗费太大,国库引不起啊!”
裴奕略有所思,上前一步道:“陛下,草民以为,可以让邵阳官吏前去捕蝗,所捕最多者,可得奖赏。”
时赋秋浅笑一声,“不以粮食为生,捕蝗怎会用心?儿臣以为,官吏捕蝗不如百姓捕蝗,且百姓居多,蝗灾又与他们的生计关联,想必做起事来,定不遗余力。”
皇帝瞬间瞪大眸子,“此法好!”
而后,皇帝眸光一转,“你为何不言?”
看向的正是此届榜眼,方白宇。
方白宇立刻行礼,“草民参见陛下,陛下金安,草民不语,是因为草民是邵阳人,亲眼见过蝗灾,明白除掉蝗灾并非是那样容易的事,草民今生之愿,便是助家乡早日摆脱蝗灾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