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方岐罗平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古代医仙,开局救下太守千金方岐罗平全文》,由网络作家“爱吃水果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这个畜生!她可是你妹妹啊!”“哥,别赌了!田地被你输没了,宅子被你抵押了,家里连稀粥都喝不上了啊!”“我去给张家少爷当小妾,还你欠下的五十两银子,以后好好待娘亲!”......头好疼,方岐摸了一下后脑勺,发现手掌一片鲜红。这里是哪?方岐记得自己刚考上大学,在方家祖祠祭奠先祖,突然一个箱子从横梁上掉下来砸到了脑袋。眼前一黑,他就来到了这里。面前是一间破旧茅草屋,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悲痛欲绝地盯着自己。另一个样貌清秀可人,身材娇小羸弱的少女,正擦着眼泪收拾行装。脑海里轰的一下,前身记忆瞬间涌现。前身也叫方岐,父亲原本是凤霞郡有名的坐堂大夫,医德崇高,受人尊敬,家里也小有底蕴。奈何一次进山采药时不慎跌落,从此家里就剩下母亲刘云秀...
“哥,别赌了!田地被你输没了,宅子被你抵押了,家里连稀粥都喝不上了啊!”
“我去给张家少爷当小妾,还你欠下的五十两银子,以后好好待娘亲!”
......
头好疼,方岐摸了一下后脑勺,发现手掌一片鲜红。
这里是哪?
方岐记得自己刚考上大学,在方家祖祠祭奠先祖,突然一个箱子从横梁上掉下来砸到了脑袋。
眼前一黑,他就来到了这里。
面前是一间破旧茅草屋,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悲痛欲绝地盯着自己。
另一个样貌清秀可人,身材娇小羸弱的少女,正擦着眼泪收拾行装。
脑海里轰的一下,前身记忆瞬间涌现。
前身也叫方岐,父亲原本是凤霞郡有名的坐堂大夫,医德崇高,受人尊敬,家里也小有底蕴。
奈何一次进山采药时不慎跌落,从此家里就剩下母亲刘云秀,妹妹方毓。
全家生活的担子落在了方岐身上,他要是守着家里田地医馆,倒也可以吃喝不愁,安稳一生。
可他却染上了赌博,终日在赌馆里鬼混,把家底输了个干干净净。
以至于现在还欠下张家五十两银子,为了抵债,竟然要把妹妹卖给张家做小妾!
张家那个恶少,整个村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横行霸道,贪财好色,更是活生生打死了自己的原配发妻。
要是妹妹方毓嫁去了张家当小妾,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折磨,恐怕性命堪忧!
原身真不是东西!
方岐心中暗骂一声,顾不上自己头破血流,急忙拦住打好包袱的方毓。
“哥,我走了......”
方毓心灰意冷,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不舍的看了母亲一眼,再看一眼这个家,绕过方岐就要走。
“别走,我以后不赌了!”
顾不上脑袋上的伤口,方岐挡在了方毓跟前。
不赌了?
方毓眼神中透着不屑。
这种话她听得太多了,自己和母亲也劝了太多,可哪一次方岐真的听进去过?
哪怕是之前把父亲留下的医馆给输了出去,他跪在父亲灵牌面前狂抽自己耳光,又是痛哭流涕,又是对天发誓的。
可第二天拿到把家里药材卖掉的钱,不还是转身就进了赌馆?
不顾家里吃糠咽菜,不顾自己感染风寒,也不顾母亲哭得眼睛染疾。
“哥,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了。”
“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值钱的东西也被你卖光了。”
“你也不用骗我说自己诚心悔改什么,以后,你照顾好自己吧。”
方岐依然挡在方毓跟前,反而笑着伸出了手,手掌上嫣红一片。
“真的,我以后都不赌了。”
“刚才那一下把我彻底砸醒了,我会想办法去挣钱的。”
“你去给张家做小妾?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方毓狐疑地打量起方岐,猜测他又在盘算着什么,可家里真没有能换钱的东西了。
刘云秀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不等方岐开口,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
“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欠下张家五十两银子,你妹妹又怎会给张家少爷当小妾!”
“真是作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畜生!”
就当是替原身挨了,方岐咧咧嘴说:“娘,我真的不赌了!”
见方岐挨了一巴掌后也没有还手,方毓内心更加疑惑。
以往为了拿到钱,他推攘脚踹母亲的次数还少吗?
怎么今天挨打了还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肯定在盘算着什么,可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值钱呢?
方毓其实也不想走,这个家哪怕穷困潦倒,却也是自己家。
真要去了张家当小妾,一想到那些有关张家少爷的事情,瘦小的身子就感到恐惧。
坐在石墩子上,方毓抱着包袱,默默抹起了眼泪。
终于平息了下来,方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地上有一个染血的木头药箱,看样子自己就是被这玩意给砸得头破血流的。
这东西,怎么和把他砸穿越的箱子一模一样?
弯腰将箱子捡起来,刚一接触,一股莫名力量就窜进了他的脑海。
“医道苍茫,源流岐黄!”
“恭喜宿主觉醒岐黄神医体!百毒不侵,诸邪退避,脱胎换骨!”
“恭喜宿主获得《黄帝内经(灵气版)》,《青囊术(灵气版)》,《五禽戏(灵气版)》!”
“望宿主医者仁心,救治万民!”
方岐的意识沉浸其中,他惊愕发现,黄帝内经竟然变成了修行功法!
不仅如此,青囊术变成了术法,五禽戏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明显是一套高深近道的武技!
刘云秀和方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方岐抱着父亲留下来的药箱笔挺愣在原地,一时间心中焦急起来。
不会刚才那一下太狠了,把人给砸坏了吧?
“儿啊!你怎么了!只要你不赌了,要怎么样娘都依你!你可不要吓娘啊!”
刘云秀泪眼婆娑,紧紧抓着方岐手臂。
方毓也紧张万分,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阵方岐才回过神来,见到面前的母亲和妹妹,顿时笑道。
“我没事,就是拿着爹的药箱,想起了很多事情。”
“就当我以前中邪了吧,以后我一定好好侍奉娘亲,好好对待妹妹,绝对不再染赌了!”
又是赌咒发誓,方毓已经听腻了,别过头去,不再看方岐。
刘云秀撑着土墙缓缓坐在一张矮凳上,喘平了气息后,指着墙角的一块磨盘道。
“若你真悔过了,就把下面埋的三十文钱拿去,到王姐家换点米回来,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方岐挠着头走去,身体脱胎换骨后,先前的伤已经恢复如初,有点瘙痒。
那块石料磨盘轻松就被移开,下面埋着一个油布袋子。
“娘,妹妹,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看着方岐出门去,方毓不解地望着刘云秀。
“娘,你怎么把家里最后一点钱都给他了?他赌瘾深重,肯定不会悔改的,你又被骗了啊!”
刘云秀走过来,将方毓拥在怀里,声音悲痛:“娘哪里不知道,他若是又拿去输个干净,你就去张家吧,好歹能吃上饱饭。”
方毓惊恐看向母亲,颤抖道:“那,娘亲你呢?”
刘云秀笑而不语,脸上泪水纵横。
“娘!”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哀伤之意溢出房门。
方岐站在门口,周围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点奇怪,药商应该是恨不得把药材卖出去,怎么还会不卖给自己?
他再次敲了敲门询问:“王掌柜,哪有生意送上门来还不做的道理,哪怕是看在以前和我爹的交情上,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门再次打开了,王宽轻蔑瞥着方岐,甚至很无礼地不让他进去。
“既然你提起了方大夫,那我就和你说两句。”
“你一个烂赌鬼,有没有钱买我的药材还是两说,有钱也不一定干净!”
“药材就算是卖给你了,可你会医术吗?治不好人,到时候说是我药材不好,那不是坏了我的名声?”
面对这种侮辱,方岐反而露出了笑意。
“王掌柜说的是,不过我已经改过自新,再也不赌了,身上的银钱也干干净净,不会有半点问题,至于医术,这个您尽管放心!”
王宽打量了方岐两样,也跟着笑起来:“从我这买药材,可以,在市价上翻个倍!”
方岐脸上和善的笑容渐渐收敛。
生意人要是没点原因,怎么会这样开罪自己的客人?
可方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难道说,背后有人搞鬼?
从结果倒推原因,方岐觉得或许是周明理的缘故,可他又是如何拿捏这些药商的呢?
见方岐沉默,王宽冷冷笑道:“你要是不愿意就滚,去别的药商那也是一样,说不定比我给的价格还要高些!”
如此高的价格,如果诊费药费还保持原本的价格,那就是一桩亏本买卖。
要是提高诊费药费,那可就没人来问诊了。
只给富家大户看病倒是没有这个顾虑,可身怀神医传承,却不顾贫民百姓的病痛疾苦,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谢过王掌柜指点。”方岐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拱手行礼后,将礼物放在一旁转身离去。
王宽将礼物提了起来,一脸不屑。
觉得方岐就是个傻子,自己如此针对他,他还得感谢自己!
又跑了另外两家药商,得到的结果都是如此,这些人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就是不卖药材给方岐,不仅抬高价格,对方岐还各种羞辱。
从一家药商铺子里出来,方岐抬头看了看日头上的太阳,感觉有点泄气。
路过自家医馆之时,一想到娘亲和妹妹还在家里等他的好消息,心里又多了几分动力。
既然药商那里行不通,那就只能去找药农谈谈了。
在这个时候,药农一般人还当不了,只有精通药材习性的人才能种植出合用的药材。
药商要赚钱,就少不了从药农那收购大量的药材。
药农一般都住在城外,有些更是在山上安家。
方岐记忆里,原身小时候跟着方百药去拜访过好几家药农。
有时候是让药农帮忙留意一些特殊的药材,有时候是求购比较珍惜的药材。
结果并不令人如意,方岐跑了两户药农家里,他们愿意和方岐交谈,可就是不愿意将药材直接卖给方岐。
不太对劲。
哪怕是周明理恐怕也没有这样的能耐,能够让药商药农都拒绝卖药材给自己。
还有一户药农住在凤霞郡旁边的青芒山里,那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翻山越岭对于方岐而言并不算困难,一路上他甚至可以边赶路,边识别一些野生药材。
运气不错,还在一颗枯木树桩上发现了一朵婴孩手掌大小的灵芝。
日头西斜,方岐总算是来到了那户住在山里的药农家。
药农家外面的药田里种着一片黄芪,根部入药,有抗激强心之效。
竹篱笆上挂着的植物赫然是金银花,墙角还有一大片的薄荷。
这地方就不好进入别人院子里敲门了,方岐放开嗓子喊:“黄老汉在家吗!”
“你是谁?”
一个青年从房子里出来,隔着院门打量着方岐。
“黄二哥,我是百草堂方百药的儿子,方岐,以前我们还见过的!”
黄二诧异看了看方岐,眼神中多了几分戒备。
被一个败家赌鬼找上门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方岐也不恼,拱手道:“来得匆忙,手礼都没带,黄二哥可别见外,我来是想从你们这进点药材。”
进药材?
黄二满脸怀疑,直接摆手驱赶。
“卖不了,你找别人吧!”
看着黄二扭头朝屋里走,方岐趴在院门说道:“黄二哥!药商和别的药农我都问过了,还请黄二哥帮帮忙!”
黄二头也不回,只听得关门声。
唉!
方岐忍不住哀叹一声,别的药商和药农都不肯卖给自己药材,或者说不敢卖药材给自己。
那黄二一家,又怎么能避免呢?
正准备回去再想想办法的时候,方岐鼻子抽动,突然嗅到了一股汤药的味道。
“赤芍,川芎,麝香,人参......这是通窍活血汤?”
此汤药用于瘀血阻滞,调蓄腑脏,外加人参等贵重药材,必然是病人情况严重,用于活气吊命!
难道是有人重伤到了肺腑?
“黄二哥!可是有人生了重病?”方岐再次喊了起来。
砰!
黄二怒气冲冲地踹开房门,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双眼通红瞪着方岐。
“滚!给我滚!”
方岐神情严肃道:“我闻到了通窍活血汤的气味,里面还加了人参之类的吊命药物,里面的病人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我打死你!”黄二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狠狠将竹竿砸在了院墙篱笆上。
方岐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直视人心。
呼吸声如牛一般粗重的黄二,在这种平静目光下,渐渐恢复了理智。
他甚至狐疑地看向方岐,有点不敢置信。
不是说方岐不会医术吗?怎么他可以凭借空气中汤药的味道,分辨出自己煎的是什么药?
这种本事,没有个十年八载的练不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黄二一脸古怪。
方岐指了指自己鼻子:“自然是闻出来的,单凭通窍活血汤恐怕不能把人救下来,如果黄二哥愿意相信我,不妨让我一试!”
黄二摇摆不定,可一想到床上的人,心神也跟着哀伤起来。
“你要是不行,别怪我跟你拼命!”黄二咬着牙威胁道。
一听这话,方岐转身就走。
这下黄二可是急了,立马冲出院子,一把拽住了方岐手臂。
“你不是说要试一试吗?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是骗我的?”
看着双眼泛红的黄二,方岐正色:“里面的人本就身受重伤,你也只是用药吊命而已,凭什么我治不好就要和我拼命?”
黄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看方岐抬脚欲走,急忙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对不住,刚才是我说错了话,我爹确实快不行了,请你帮忙看看!”
张老爷?
响水村里能当得起这个称呼的,那就只有一个人。
张宝林之父,有秀才文位在身的张景业。
恰是因为张景业身份地位更高,家里又有钱粮,所以张宝林才有霸凌乡里的底气。
而他非但不劝阻教育,反而肆意放纵,甚至是包庇!
只要他出现,整个村里的人在他面前都得低上一头。
村民们瑟缩着,因为有不少人还是他家的佃农,没有自己的田地,只能给张家做工。
可今天却非常奇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张景业,脸上竟然挂着一丝谄媚的笑意。
“原来是柳府的大人到了,真是让陋村蓬荜生辉啊!”
张景业冲着柳福拱手作揖。
柳福瞥了方岐一眼,见他对这个张景业没有什么好脸色,也就轻哼了一声。
“不敢当,我不过是柳府一个管家而已,当不得大人之名!”
这句话纯粹是糊弄。
柳福管家,哪怕是郡里的官员见了都得叫一声老哥哥。
谁要是真把他当下人使唤,如果后台不够硬,那就指望自己八字比较硬吧!
见柳福不给自己亲近的机会,张景业就把目光放在了方岐身上,旋即笑着走来。
“方大夫之事,令人惋惜,但现在他若是看到大郎有了今天的出息,在天有灵,也一定能得到安息!”
方岐面无表情,心里却觉得好笑。
这张景业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记得之前收租的时候,一户人家的青壮残疾难以耕种,他硬是要收人家八成的租子。
最后逼得人走投无路,把家里小女儿卖给了张家,半个月不到,人就没了。
有张宝林这种混蛋在,他张景业算得上什么好东西!
“你来做什么?救你儿子?”
方岐冷笑着看了张宝林一眼。
那家伙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不料,张景业看了张宝林一眼,反而对着他啐了一口。
“活该!”
张景业又笑着对方岐道:“早就想教训他了,可惜有心无力,今天方大郎帮我教训他一顿,老夫感激不尽!”
“另外,老夫也是来恭喜祝贺的!”
说完,张景业手一挥,张家的下人就挑着担子进来了。
“方大郎医术有成,老夫送上白银一百两,良田五亩,礼物若干,还望大郎不要嫌弃!”
这些礼物再一次惊愕众人。
张景业竟然都给方岐送礼祝贺,难不成方岐真成了神医?
方岐忍不住笑了,这张景业倒是一个聪明人,怎么就养出张宝林那样的儿子?
他可不是真来祝贺的,而是看见方岐和柳家有了关系,一是赔礼道歉,二是在柳家人面前混个脸熟。
打开礼物看了看,其中一个盒子里装着白花花的银子,方岐拿起一锭,放在手里把玩。
“对了,我还欠张家五十两的赌债,我就从这些里面还给张家吧,另外利息多少,一并还了!”
方岐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
前身欠下的赌债他还了,可这张宝林想要侵占方毓,还祸害他的家人,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
张景业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据,赫然是方岐前身留下的。
他三两下就将借据撕了个稀碎,这才对方岐拱手道。
“都是一个村的,这种钱我张家以后不会借,更不会收,就当作给大郎回心转意的道贺吧!”
准备得还挺充分,估计前身抵押给张家的三亩良田也被当成礼物还了回来,还添了两亩进去。
这张景业都给足了姿态,方岐要是再追着不放,那就有些过了。
见方岐微微沉思,张景业快步走到了张宝林身边,狠狠踹在他的屁股上。
“逆子!让你不学好!给方家人道歉!”
“呜呜呜!”
躺在地上的张宝林流泪呜咽,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见状,张景业从旁边柴火堆里抽出柴刀,双手托着递给了方岐。
“方家大郎,这事是我张家对不起你,你要是还不解气,就帮我把他了结了吧!”
张景业说完,双手往前一递,眼眶湿润着别过头去。
柳福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戏,想要看看方岐作何应对。
别看这张景业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可实际上心眼多着呢。
为了让方岐放过张宝林,他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最后把刀递了出来。
要是方岐拿刀,那就是睚眦必报,别人服软了都还不放过,甚至会染上人命官司。
可要是不拿,那就默认放过张宝林了,以后再想要对张家动手,错的就是他。
方岐嘴角微微一翘,真当他不敢下手?
比起张宝林来,张景业道貌岸然的样子更让人觉得恶心。
张宝林明着恶,这张景业,可是阴着坏!
伸手从张景业手中拿起刀,方岐明显感觉到张景业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拎着刀,朝着张宝林走去。
“哥!不要!”
方毓喊了一声,她不想方岐因为张宝林这个混蛋染上人命官司。
虽然他和柳家有点情谊,可当众杀一个秀才的儿子,柳太守只要不是个贪官污吏,就定然不会放过他。
刘云秀也惊慌起来:“儿啊!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方岐冲着家人微微一笑,让她们稍稍放心。
可下一刻,他身子就蹲了下去,手中柴刀狠狠落下!
哗!
柴刀砍进了泥土里,距离张宝林的鼻子就差一点,不少人被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
张宝林眼睁睁看着刀刃朝自己落下,已经是吓得屁滚尿流!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现在的方岐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他刚才拿刀的杀气,是真想杀了他!
“记住这种感觉!”
方岐将柴刀从泥土中拔出,微笑着看向张景业。
“哈哈哈,张老爷太客气了,我都能改过自新,令郎又何尝不能呢?”
张景业身体都还僵硬着,笑容也显得迟钝起来:“是,是啊!”
丢掉柴刀,方岐看向周围的父老乡亲,拱手道:“今天是我方岐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的日子!”
“材料有,银钱也不缺,还请大家帮忙办个酒席,共饮一杯!”
话音落下,柳福笑呵呵地招呼柳五带着柳家下人也去帮忙。
院落里忙碌起来,那头大肥猪可是送对了时候。
眼看张景业要走,方岐还笑着挽留:“张老爷,为何不留下来喝一杯浊酒?”
张景业让下人抬着张宝林,笑容尴尬道:“家中还有些杂事,犬子也这个样子,这次就不打扰了......”
张家人头一次如此狼狈,看得一些乡民暗中叫好。
看着招呼众人,备受拥簇的方岐,方毓一时间愣了神。
这还是她那个赌鬼哥哥吗?
怎么如此让人感到温暖和心安?
心头萦绕着一种奇特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脸颊发烫。
刘云秀身边更是挤了好几个媒人,笑得合不拢嘴,时不时看一眼指挥帮忙的方岐,心中更是幸福欢喜。
方岐听得想笑,他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来到发呆的方毓面前,将那锭银子塞到了她手里。
“哥给你筹嫁妆,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不料,话音刚落,方毓的嘴就撅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重回医馆,失而复得的感动充斥着母女俩心头。
“儿子,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医馆又回到了我们手里,这可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产业啊!”
刘云秀满脸惊喜,眼看着又要流泪。
方岐抚摸着诊桌,微笑道:“娘,这还只是开始,咋们家的宅子迟早也能赎回来。”
“嗯!娘相信你!你只要改过了,就还是娘的好孩子!”刘云秀轻拭泪眼。
拉开一个药柜,里面分为九宫格,只剩下了零星的药材渣子。
再打开一个,其中更是如此。
便宜的药材都没了,更别说冰片,麝香,人参灵芝一类的名贵药材。
一家医馆里,竟然没有药材?
方毓明显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急忙拉开一个个的药柜,又跑去仓库和后院看了一眼。
“哥!医馆里一点药材都没有了!”
方岐并不在意,没有药材,找药农或者药商收购一些就好。
周明理要在对面开医馆,和他打擂台,那就来看看,谁的手段更胜一筹。
和母亲妹妹一起收拾了一下医馆,天色就黑了下去。
饭后躺在床上,浓浓的困倦随之袭来。
可算是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具身影来到方岐门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
“哥哥......”
见里面没有动静,方毓试图推门进去,可里面门闩挡着,她只能稍微用力敲了敲。
方岐打开了门,体质的缘故让他警惕着周围,并且清醒得很快。
“是妹妹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他笑着伸出手,揉了揉方毓的脑袋。
方毓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下意识想要怜惜。
“哥哥,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害怕?
方岐无奈笑道:“咋们小时候在医馆睡的次数也不少啊,怎么还害怕?”
正说着,方毓就已经挤了进来,小跑着跳上了方岐的床,将自己包裹在了被子里。
被子都是新换的,带着一股干净清新的味道,有着方岐的体温,以及他身上自带的一种类似药香的体味。
很温暖,很舒服。
“医馆里死过人的!”方毓脸有些发烫。
这确实。
方岐意识到是自己考虑不周了,方毓到底还算个孩子。
更别说他们的父亲方百药也是重伤后拉回来,在这医馆里闭的眼。
“唉,要不你去和娘一起睡?”方岐询问道。
“嗯不!”
方毓躲在了被子里:“我担心说给娘听了,她也害怕怎么办?”
方岐无奈,只好另外拿了一床被子过来。
在他眼里,方毓就是他的妹妹,只是觉得该有男女之别而已,倒也没有别的心思。
哪怕拿了一张被子,方毓娇小的身子不一会也挤了进来。
她手臂瘦弱,宛如小猫一般缩成一团,方岐内心一阵的伤感。
现在好日子才刚开始,他不把娘亲和妹妹的身子养好,誓不罢休!
渐渐地,方岐鼻息稳定了下来,方毓却紧张得睡不着。
看着方岐那张清秀俊俏的侧脸,感觉怎么也看不够。
担心这一觉睡过去,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可能最害怕的还是现在这个哥哥,变成之前那个样子的哥哥吧。
就这样,让她多看两眼也好。
......
第二天一早,方毓从床上爬起来,身边却已经没有了方岐的身影。
她内心一阵惊慌,急忙穿好外衣跑下楼去,却在医馆后院看见了方岐。
还好,一切都不是梦!
此刻的方岐正在打一套莫名其妙的拳法,一会像虎,一会像熊,一会又像鸟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方岐打拳,总有点浑然天成的意味在里边。
哥哥,什么时候还会打拳了?
方岐打完一套五禽戏,浑身气血蒸腾,额头渗出汗水来,感觉十分的精神。
只要坚持下去,对他的岐黄神医体也有莫大好处。
见到方毓也起来了,方岐便对她说道:“去把娘亲也叫过来,我把这套锻体法教给你们。”
“啊?”
“去啊。”
不一会,方毓和刘云秀一起走了过来,刘云秀还一脸古怪。
毕竟她不觉得有什么拳法是她女人也适合练的。
被方岐教了一遍之后,她们两人也自己练了起来,结果越练越惊奇。
这套锻体法看上去是没有刚猛强悍的拳法吸引眼球。
但只有练的人才知道,好似有一股暖流从自己的丹田发生,缓缓流动到四肢百骸,令人精神万分。
这要是长此以往地练下去,自然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效果。
对于这种效果,方岐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他体质特殊,哪怕练的招式一样,效果却是天差地别的。
“每天都可以练练,对身体好。”方岐微笑着指点两人。
方毓小脸崩得紧紧的,学得很认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岐在亲手指点的缘故。
刘云秀擦拭了一下额头汗滴,惊讶道:“这套锻体法确实不错,练了一会就身体冒汗,腰上也没那么僵了!”
“那医馆里剩下的就交给你们收拾了,我去联系一下以前的药商,早点把药材备齐,咋们也该开门营业了!”
“儿子,路上注意安全!”
“哥,路上小心!”
方岐带着家人的祝愿,信心满满地出了门。
只见街道对面,一家叫做千金堂的医馆已经将牌子给挂上了。
周明理身体不便,还另外请了一个郎中来坐堂。
门口帮工正拉着一个病患闲聊,眼神瞥见方岐,立刻掩耳盗铃一般,当着方岐的面和病患说起了小话。
从他们的目光里,方岐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或许是趁着这段时间百草堂还没有开门,他们先抢占一部分客源,然后再诋毁一下百草堂吧。
有用么?
方岐淡漠一笑,行医又不是做生意,难道还想留住回头客?
不理会千金堂的人,方岐径直前往平洋坊,这里住着一家以前给百草堂供药的药商。
药商基本可以提供一家医馆所需的常见药材,一些少见的,或者急需的,可能才需要大夫自己进山寻找,或者找药农帮忙。
找药农直接供药的话,比较麻烦。
药材要挑选,药材种类,数量,质量,都需要花费精力。
所以药商一向是医馆的最好选择。
到了药商王宽的家门口,方岐手里提着一封点心,一罐好酒,作为今天过来拜访的礼物。
“请问王掌柜在家吗?”
“谁啊?”
一个带着点沙哑的嗓子问了一声,房门随之打开。
看见是方岐,王宽顿时笑了:“哟,这不是方大夫家的大郎嘛!今天没去赌馆潇洒啊?”
方岐也不恼,提着手里礼物道:“王掌柜,我来有事相求。”
王宽笑容泛起冷意:“借钱免谈!”
“不不不!”
方岐连忙解释:“我是来进药材的!”
王宽呵呵一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门缝里传来两个字。
“不卖!”
“谁!”
张宝林疼得睁不开眼,棍子正好砸在了他的脸上。
一群护院打扮的人涌进张家,好几个身穿皮甲的护院手持朴刀,腰间还挂着手弩!
这种东西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
柳五怒视众人,急匆匆走到方岐面前,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神医!方神医!先前是小人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下人计较,还请您移步柳府,救治我家小姐!求您了!”
这一幕看呆众人。
柳府?
难不成是凤霞郡柳太守家?
这柳府家丁到了别处都会被人奉为座上宾,现在竟然跪在方岐面前恳求他?
不可能!一定是酒喝多了,头疼得厉害,以至于出了幻觉。
方岐看见柳五到来,顿时知道柳府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只是朝着张家内院走去。
张宝林刚想说话,一柄长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砰!
方岐一脚踹开房门,柳五急忙跟上。
新婚卧房打扮得很喜庆,红艳艳的颜色如同人的血泪。
方毓坐在床前,身上换了新娘子打扮,脸上略施粉黛,清纯可人,又灵动俏皮,只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浓浓悲绝。
大哥拿了家里最后的三十文,天黑了都没有回来。
估计又扑到了赌桌上,母亲送走自己的时候,眼中透着浓浓死意。
那么现在,也该自己了。
免得母亲一个人走,路上孤单。
至于这人世间,就留给那个赌瘾深种的方岐,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去吧!
做好了心理准备,方毓取出一把藏在身上的小剪刀。
脖颈微抬,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爹,娘!女儿来找你们了!”
用尽力气朝着脖颈刺下,可手腕却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方毓心头一惊,以为是张宝林过来了,顿时奋力挣扎起来。
“别做傻事,有大哥在!”
方岐的声音让方毓震惊万分,她一手扯下红盖头,看眼前是不是幻觉。
看见方岐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方岐怀里放声痛哭!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啊!”
“娘亲,娘亲她!”
方岐紧紧搂着方毓,怀里小小的人身体颤抖着,滚烫泪水染湿了他的胸膛。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受惊的心灵。
“没事了,没事了!”
“我没有去赌,娘亲好好的,我也不会把你卖给张家做小妾。”
“跟哥哥回家!”
方岐牵着方毓的手,带着她就要走。
方毓却在这个时候缩回了手臂,眼中透着浓浓担忧。
“哥,就让我在这里吧。”
“啊?”
方毓莞尔一笑,梨花带雨:“你能改过就好了,咋们不是还欠下张家五十两银子吗?我给张宝林做妾就能偿还。”
“不然以张家人的脾性,肯定会找你和娘亲的麻烦。”
“你快走吧,别被张宝林看见了,不然他又要欺负你!”
方岐心中痛苦得不是滋味。
前身啊前身,你踏马都看看自己干了些什么!
来到方毓面前,方岐柔声道:“放心吧,区区五十两银子对大哥来说算不了什么。”
“张家人你也别放在心上,他们要敢伸手,哥就砍了他们的爪子!”
“走吧,大哥带你回家。”
看着这个样子的方岐,方毓觉得,或许他真的有所改变。
在张家她其实也害怕得紧,一想到张宝林那浑身肥肉的样子压在自己身上,她浑身都恶心地颤抖。
更别说张宝林把发妻活活打死,前两任小妾更是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最后一次了,方毓缓缓伸出手,牵住了方岐的衣袖。
如果方岐再辜负她的信任,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敞开心扉!
方岐一把握住方毓纤细瘦弱的手掌,带着她迈步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方毓都看呆了。
在响水村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张家少爷,还有他那些狐朋狗友们,一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在张宝林脖子上,那些杀气腾腾的护院武夫是什么人?
以往气势瑟缩,样子猥琐的方岐,现在反而显得精神抖擞,中气十足。
如此诡异的场面,让方毓下意识把手握紧了一些。
柳五满脸焦急地来到方岐面前。
“方神医!人命关天,时间耽搁不得啊!”
“我派人照料令妹和令堂,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们!”
“这张家您若是看得不顺眼,只要能救下小姐,把他们灭了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方毓更加迷惑了,方神医?
虽然父亲方百药名声很好,可在医术上也不敢妄称神医,更别说没有跟着学多少的方岐了。
这青衣小帽的家丁打扮,难道是哪个尊贵人家的仆人?
张宝林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听到柳五说的话,更是吓得面色惨白。
“也好。”
方岐答应了一声,柳五顿时欣喜万分,恨不得立刻把方岐扛在身上就跑。
拍着方毓手背,方岐温言道:“妹妹,他们护着你回家,不会有人敢来家里闹事,我还有事情要做,不用等我回来。”
“哥,你......多小心!”
方毓说完,被柳府的家丁护院送上了车架。
柳五则是牵来一匹快马,意思是两人一起同乘。
方岐并没有骑过马,自然从顺如流。
人走了之后,张家那种喜庆热闹的气氛也为之一空。
张宝林腿肚子都在打颤,缓了好一阵才坐在旁边。
有些狐朋狗友眼中光芒闪烁,心想这方岐不会攀附上柳家权贵了吧?
这样一来,若他记仇报复,自己等人可还有好日子过?
“张兄,在下不胜酒力,就此告辞了!”
“夜深了,张兄,在下也告辞!”
“告辞告辞!”
人走了一大半,张宝林狠狠拍了桌案一掌,咬着牙低吼。
“方岐!你最好是攀附了柳家,否则我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狗!”
“还有方毓那个小娘皮,老子非得把你玩死不可!”
柳府。
柳自成负手迈步走在院子里,脸上阴郁之气几乎凝结。
怎么还没来,别的大夫也只能减缓崩漏,可这撑不了多久啊!
“柳五去了哪里!方岐怎么还没有带回来!”
“他要是不能把人带来,他也就别回来了!”
这时,他又看见了一旁的周明理,心中怒火升腾。
“要是因为你学艺不精,害我女儿,老夫定要你赔命!”
周明理惊恐万分道:“柳大人明鉴啊!令嫒的病症本就回天乏术,小人救治之法绝无错漏之处!”
“哼!”
柳自成愤怒摔袖:“那为何老夫女儿如今症状和方岐所言分毫不差?若是他来能治,你就给我滚出百草堂!”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气喘焦急之声。
“方!方神医到了!”
柳自成面色一喜:“快请!”
方岐快步走来,柳自成此刻再没有先前的蔑视,一副忧心深切的父亲模样,恳请方岐出手,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还请方大夫施展手段,救治小女!”
“只要能救活小女,别说金银赏赐,就算是官身文位,老夫也给你弄来!”
至于一旁忐忑不安的周明理,一看见方岐,竟然又自信了几分。
治不好柳小姐,方岐更得死!
众生百相,尽收眼底。
方岐淡漠一笑,推门进了柳潇湘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