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死死拦住。
“你凭什么烧掉乐乐的东西！”
可许莹却充耳不闻，她亲手拿起最后一件东西，在我面前晃了一眼，随后毫不留情地丢了进去。
那是乐乐生日时陆沉随手给他买的一个玩具，他收到的时候异常开心，每天晚上都要抱着睡觉。
看着它一点点被火苗吞噬，我放弃了挣扎，反而大笑出声：
“烧的好！”
说完，我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地。
再睁眼，我已经躺在了床上。
我呆滞地看了一眼手机，竟然已经到了第二天。
今天就是五年之约到期的日子，也是乐乐的葬礼，我强撑着坐起来，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
我不能让乐乐看到我这幅样子，不能让他最后走的时候都不安心。
可我刚刚化好，房门就被猛地一脚踹开，陆沉看到许久没有化妆的我。
他愣了一瞬，随后怒气冲冲地给了我一耳光：
“秦雨薇，你还有心情化妆，果然是你在台阶上泼了油才害得莹莹流产！”
不等我开口，他就拖着我一路来到许莹的房前。
许莹孱弱地躺在床上，一见到我出现，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见此，旁边的私人医生立马开口：
“陆先生，许小姐刚刚没了孩子，要是伤心过度，今后的身体也很难养好，能不能再怀孕就得看天意了。”
医生的话音刚落，许莹立刻从床上到我面前，对着我磕头：
“薇薇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破坏了你和陆哥哥的感情，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在我的门口泼油害得我摔倒流产，他也是陆哥哥的孩子啊。”
听到这里，陆沉狠狠地往我的肚子上踢了一脚，小心翼翼地扶起许莹，怒斥道：
“秦雨薇，亏我还担心你躺在院子里着凉，特意将你抱回房间，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就因为我要送你和乐乐去老宅，你就害死她的孩子？这一次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你！”
他示意佣人拿来一份离婚协议书，几笔签下名字扔在我面前。
“从今天起，你就不是陆夫人了，我也会将族谱上乐乐的名字去掉。就算以后莹莹没有孩子，我也不会让他占着陆家长子的名分。”
我不可
“乐乐，下辈子不要选我做妈妈了。”
等所有的宾客离开，我对着陆父深深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
秦雨薇，从此你就自由了。
晚上，陆沉还在一口一口地喂许莹喝鸡汤，陆父突然冲进病房，一把掀翻了他手中的碗。
陆沉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开口：
“爸，是不是秦雨薇又和你告状了？她就是不愿意让乐乐来道歉是不是？只和她离婚果然是便宜她了——”
“闭嘴！”
陆父一拐杖狠狠打在陆沉身上，他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畜生，乐乐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竟然还想让他给这个贱女人道歉！”
“今天的葬礼你也不参加，你知道别人都怎么看待我们陆家吗？”
陆沉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他嘲讽开口：
“爸，秦雨薇拿着孩子撒谎也就算了，你是他的爷爷，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
许莹也跟着委屈地开口：
“是啊，叔叔，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拿孩子来开玩笑啊。”
陆父被两人的固执己见气的扶住胸口，他将一张死亡证明甩在陆沉脸上。
“我真不知道陆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傻瓜，你睁开的你的狗眼仔细看清楚！”
陆沉拿着手上的死亡证明，脸色瞬间惨白：
“乐乐真的死了？”

畜生，他竟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跑腿拿着一个水果蛋糕，说是一位姓陆的先生让他送来的。
“混账东西。”
陆父看着他手上的蛋糕，一把掀翻在地。
“他把自己的亲儿子害成这样，自己不来就算了，连蛋糕都要让别人送来，肯定还是在和那个女的鬼混，那个见利忘义的女人还想进我陆家的门，做梦！”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跪着来乐乐面前赎罪！”
可他的电话打了十几遍，陆沉都没人接，反而是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颤抖着点了接通，陆沉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秦雨薇，一点小事就跑去找我爸告状，你以为拉着乐乐演戏就能骗到我，别做梦了？”
“不就是让他憋会气，还跑到医院去了，你儿子不是说要接替我做冠军，让他给我继续练，别丢了我陆沉的脸！”
“而且我已经让人给他送了最喜欢的水果蛋糕，你还想怎么样？别耍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了，我忙着准备下次的比赛，你别打扰我！”
我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蛋糕，里面的夹心全是芒果。
而乐乐从小就对芒果过敏。
可笑的是陆沉竟然还说这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等到护士将乐乐的尸体推了出来，刚才还在破口大骂的陆父一瞬间哑口无言，他的声音哽咽，颤抖地揭开乐乐脸上的白布，差点摔倒在地。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儿子，可是雨薇，虽然五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可许莹没回来之前你和陆沉之间还是非常好的，陆家只认你一个儿媳妇，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一定让他和许莹断个干净！”
五年前，陆父也是这样老泪纵横地找到刚刚大学毕业的我，求我帮助旧伤复发的陆沉。
陆家在我父母去世后资助了我五年，为还恩情，我不得不接受安排嫁给了陆沉，每天不辞辛苦的照顾他、鼓励他，终于让他重回了游泳赛道。
我本以为有了乐乐之后，五年之约将不复存在，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凄惨的结局。
现在他还想让我继续留在陆家？
我没有任何思考，抚摸着乐乐冰冷的脸颊，一字一句开口：
“当初
我们定下五年之约，如今陆沉已经能够重返赛事，按照约定，我们之间的恩情已经还清。”
“况且乐乐本不该来到这世上，是我贪心留下了他，现在他没了，我也该走了。”
我在医院整整守了乐乐一夜，直到所有手续办好，看着殡仪馆的人将他拖走。
才返回陆家去收拾他的遗物，可刚进门，就看到客厅里散落的衣物，顺着声音走到家里的游泳池，就看见许莹穿着露骨的泳衣躺在陆沉怀里，他的手小心地摩挲着许莹的肚子：
“你是爸爸唯一的宝贝，再等一等，爸爸很快就能带你回陆家。”
“陆哥哥，他是唯一，那乐乐呢？今天乐乐就故意踢到我的肚子，肯定是秦雨薇告诉他我怀孕了，不然我还是把孩子打掉吧。”
陆沉温柔地捂住许莹的嘴，嘴上的话却异常残忍：
“不行，乐乐已经被他妈妈养的那么顽劣不堪，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乐乐这个儿子！”
听着他如此贬低乐乐，我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任由鲜血流出。
半响，两人终于注意到了我，可陆沉非但没有不好意思，还亲昵地拉着许莹的手走到我面前。
他满脸鄙夷地看着我：
“终于舍得回来了？你又跑哪里去过夜了，带着孩子彻夜不归，这就是你做妈妈的样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去我爸那边闹了，逼得他不仅不认自己的孙子，还以死威胁我不让莹莹进门。”
“既然这样，你就收拾东西带着乐乐回老宅做你的陆夫人去，在这里我只会有莹莹一个妻子。乐乐呢？快喊他出来给莹莹磕头道歉，别以为装个病自己犯的错就能就过去。”
看着他丑陋的嘴脸，我的眼前不断浮现出乐乐在水里挣扎的样子，恨不得也让他淹死在池子里。
正打算冲上前时，耳边又响起昨天去游泳馆时孩子的声音：
“妈妈，爸爸是最厉害的游泳冠军，我也要像他一样当冠军。”
“还有，你不要伤心，爸爸答应我等我拿到了冠军，他就会帮我做一件事，到时我让他天天陪着妈妈，逗妈妈开心。”
我咬了咬嘴唇，努力压制住心中的冲动，转身就想离开
只因三岁的儿子游泳时不小心踢到了老公的白月光，游泳冠军的老公就把他强制按在水下说要练习憋气。
在场的众人急切地想跳下水救儿子上来，却被老公拦住。
眼见孩子也在水里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
我跪在地上不停地求他放孩子出来。
“孩子才刚学会游泳，他还不会憋气，会死的！他不是故意碰到许莹的，我让他道歉，给许莹磕头，求你先放他出来——”
老公却紧搂着白月光的肩膀，疼惜地抹着她脸上的泪珠，眼神都没看我一眼。
“要不是你平时太娇惯他，他又怎么会在游泳的时候踢到别人！我是游泳冠军，难道我不懂怎么教孩子游泳吗？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
半个小时后孩子终于自己漂出了水面，我冲破人群把他抱起来时，看到的却是面色肿胀苍白，已经因为溺水没有呼吸的儿子。
我不顾一切地将孩子送往医院抢救。
而我的老公，却在一旁和那位白月光暧昧地挑选下次比赛要穿的泳裤。
抢救室门口，面对终于赶来的陆父，我再也坚持不住，哭求道：
“乐乐没了，五年之约也马上到了，求您让我走吧，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
陆父满脸愧色，他颤抖地扶起我，还是强撑着安慰道：
“乐乐继承了陆沉的游泳天赋，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他很快就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抢救室的灯光就已经熄灭，医生一脸遗憾地对着我们摇头。
“抱歉，孩子送来的太晚了，窒息的时间太长，在送来之前就已经没有心跳了，我们尽力了。”
“而且抢救过程中我们发现他和常规溺水不一样，他的肚子里都是水，脚腕上也有捆绑的痕迹，孩子真的是意外落水的吗？”
我难以置信地抬头，反问道：
“你说什么？”
一瞬间，乐乐在水下奋力挣扎的画面进入我的脑海。
我以为他一直不出来是在坚持完成爸爸的任务，却怎么也没想到，陆沉竟然为了防止他游出水面生生捆住了他。
当时的他该有多么绝望啊。
听到这里，陆父安慰的话再也开不了口，他气得破口大骂：
“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