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香兰花朝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娇宠香兰花朝》,由网络作家“珍珠奶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身后,隐约传来二夫人充满怒意的声音。“我迟早把这个狐媚子发卖出去!”“省得她在这里碍眼,败坏我们宁国公府的名声!”发卖......花朝的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扶住回廊冰冷的朱红柱子,才勉强站稳。眼前发黑。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待在国公府,她永远都是任人践踏的蝼蚁。随时可能被二夫人,甚至任何一个主子随意处置。她必须尽快攒够银子。赎身离开这里,她才能真正地活下去。花朝朝着后院浣衣房的方向走去。啪嗒——一颗小小的石子,滚落在她前方的青石板上。花朝脚步一顿。只见不远处的月亮门下,红烛抱着一盆待洗衣物,正斜倚着门框,脸上带着讥诮。“这不是二公子的新宠吗?”红烛阴阳怪气地开口。“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过来洗衣服!”“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一步登天...
“我迟早把这个狐媚子发卖出去!”
“省得她在这里碍眼,败坏我们宁国公府的名声!”
发卖......
花朝的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扶住回廊冰冷的朱红柱子,才勉强站稳。
眼前发黑。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待在国公府,她永远都是任人践踏的蝼蚁。
随时可能被二夫人,甚至任何一个主子随意处置。
她必须尽快攒够银子。
赎身离开这里,她才能真正地活下去。
花朝朝着后院浣衣房的方向走去。
啪嗒——
一颗小小的石子,滚落在她前方的青石板上。
花朝脚步一顿。
只见不远处的月亮门下,红烛抱着一盆待洗衣物,正斜倚着门框,脸上带着讥诮。
“这不是二公子的新宠吗?”
红烛阴阳怪气地开口。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过来洗衣服!”
“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一步登天了?”
“我呸!”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连让二公子带你进房里过夜的本事都没有!照旧和丫鬟们一起睡大通铺。”
“真是笑死人了!”
这样的人都能被选为通房?
红烛不甘心。
她将手中的木盆往地上一扔,几步冲到花朝面前,狠狠掐着她的脸颊!
“你这个贱人!”
“要不是你说替我去买药,我怎么会被大夫人叫去问话!”
“又怎么会被王嬷嬷那个老虔婆当众掌嘴!”
“都是你害的!”
红烛自诩在大夫人面前也算是个得脸的。
平日里颇有几分体面。
哪里受过这等当众被人掌掴的屈辱。
心头怒火无处发泄,只能从她这出出气。
花朝痛呼出声。
“疼。”
“红烛姐姐,你放手。”
“别掐了。”
花朝不敢反抗,只能苦苦求饶。
红烛哪里肯听。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花朝脸上。
她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丝。
“还敢叫我姐姐?”
“你算个什么东西!”
红烛啐了一口,眼神怨毒。
“别以为成了通房,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府里一天,你就永远是个最低贱的婢子!”
红烛得意,甩了甩酸痛手掌。
目光锁紧花朝胸前。眼神突然变得阴暗。
一把掐了上去。
“贱蹄子,定是你仗着半光的身子,故意勾引二公子。”
“要不然他怎么能看上你!”
花朝前胸一疼,不用想也知道,定会青紫一片。
她紧咬牙关,不敢泄出一丁点儿声音。
生怕红烛会变本加厉。
“你若是再敢乱说话,哪怕你是个通房,我也照样打死你!”
“将这些衣服好生洗干净,送来时注意别被人发现。”
她把自己要洗的衣服丢给了花朝。
花朝只能点头:“红烛姐姐放心。”
红烛淬了她一口,满脸嫌弃地走开。
花朝起身胡乱抹了把眼泪,端着衣服起身去浣衣房。
到了之后,香兰一把将她拉了过去。
“怎的哭得眼睛肿了,二公子即便没宠幸你,也不该苛待吧?”
“不是二公子。”
花朝声音懦懦,不敢说出那人名字。
香兰也不是傻的,看了一眼她盆里的衣裳。
就知道又是红烛!
“这个毒妇,当真不为人,被大夫人教训后还敢如此,走,我们再去找大夫人评评理!”
花朝轻轻掰开她的手。
“香兰姐姐算了吧,我没事的。”
香兰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等她哪天真把你打出个好歹来吗?”
“就凭她那张颠倒黑白的巧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况且,你现在已经是二公子的通房了!名分虽低,也不是她能随意磋磨的!”
花朝明白香兰说的每一个字。
可那又能如何?
通房丫头,说到底还是个奴婢。
红烛背后有大夫人撑腰,去告状,不会有用的。
“香兰姐姐,你先去忙吧。”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苦涩。
“你的话,我会......好好想想的。”
香兰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气。
“你若是不敢一个人去,就来找我。”
“我陪你一起去!”
“咱们虽然是奴婢,也不能任由谁都踩上两脚!”
花朝感激地看向香兰,重重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香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花朝默默走到浣衣盆边。
今天的衣物,格外多。
好几件袍子上,沾染了大片的污渍。
更有不少深色的茶渍,竟渗入布料里面。
她挽起袖子,用力搓洗着。
手背很快就冻得通红,指关节也磨得生疼。
夜色渐深,寒星点点。
终于,将所有的衣服都洗净。
花朝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将湿衣偷偷晾好。
不敢声张,生怕再惹来什么事端。
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她朝着梧桐苑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
主屋的窗棂紧闭,里面一片漆黑。
二公子还没回来?
还是已经歇下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先回自己的小屋休息一下?
二公子说过,他这边没那么多规矩。
应当是可以。
她太累了,急需一个喘息的空间。
哪怕只是片刻。
花朝打定主意转身,朝着自己那间低矮的小屋走去。
她推门而入。
啪!
迎面一巴掌扇了过来,正好在被红烛打过的那半边脸上!
花朝疼得眼冒金星,一下栽倒在地。
有人走到她面前。
是夏荷。
她双手环胸,下巴微抬,眼神里满是鄙夷。
“我当真以为你是新调来伺候的丫鬟。”
“谁知道你竟是来爬床的!”
“今个一早,府里可都传遍了。”
“说你好大的本事,敢在老太君和夫人眼皮子底下勾引二公子!”
花朝挣扎起身,开口反驳。
“不是!”
“我没有勾引二公子。”
“是二公子心善,见我可怜,才…才带我回来的。”
夏荷嗤笑一声。
“还说没有!”
“红烛姐姐都告诉我了!”
“你这丫鬟,惯会撒谎!”
她几步上前,凑近花朝,朝着花朝那红肿未消的半边脸颊,恶意的拍了两下。
“她还说了,你就是个软柿子。”
“让我随便使唤。”
“你若敢不听我的…”
“我就去告诉红烛姐姐!”
花朝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花朝眉峰狠狠一跳。
这句话,让她想起了失去清白的那夜。
她压下心中恐惧,安慰着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花朝咬紧下唇,解开衣裳系带。
素色外衫滑落。
露出里面水红色的小衣。
白皙的肌肤上还有未消的伤痕。
皆映在宁云烨眼底。
他并未阻止,只安静看着她。
唇角几不可查地勾起。
花朝脸烧得滚烫。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仿佛能将她洞穿。
羞赧之下,她抓起滑落在臂弯的外衫,往前一扬。
直接盖在了宁云烨的脸上。
带着少女体温和桃花香气的衣料,柔软地覆上他的面容。
“二公子别再盯着奴婢了。”
“奴婢害羞。”
熟悉的气味钻入宁云烨的鼻腔。
和那夜马车里的味道一样。
他喉结滚动,扯下脸上的衣衫,握在手中。
这丫头,还有几幅面孔是他不知道的。
宁云烨长臂一揽,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大步走向内室床榻,毫不温柔地将她扔了上去。
花朝惊呼,下意识往床里面滚去。
她拉过锦被,将自己蒙了个严实。
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方才的冲动,让她忘了最关键的事。
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若此刻真的承欢,定会被他发现端倪!
到时候,欺瞒之罪,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也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花朝的思绪被骤然打断。
宁云烨直接上前,掀开了蒙在她身上的锦被。
她吓得浑身一抖。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宁云烨看着那滴泪,表情有些不悦。
“这么爱哭。”
“迟早把眼睛哭瞎了。”
“做爷的女人,可不能这么娇弱。”
话虽强硬,他却俯下身。
用指腹轻拂她颊边的泪滴。
动作竟有几分温柔。
宁云烨目光扫在她额前凌乱的碎发。
又落在她因惊惧而微微张开的粉嫩唇瓣上。
只觉小腹一紧。
花朝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惊恐地往墙边缩了缩。
宁云烨低嗤一声。
修长的手指,干脆利落地解开了腰间的革带。
随手扔在地上。
下一刻,高大的身影俯下,带着侵略性将她完全笼罩在身下。
“现在想跑?”
“晚了!”
滚烫的唇吻去那些惊惶的泪痕。
“爷......能不能温柔点......”
她明白再这样抗拒下去。
只会激起他更深的征服欲。
她不想更痛苦。
于是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求他怜悯。
黑暗中,她悄悄摸索向自己的素银簪。
她必须落红。
这是她唯一的活路。
冰凉的簪尖,触手可及。
然而,还未等她将发簪拔出。
宁云烨突然伸手过来,一把将那根发簪夺走。
随手往地上一扔。
“碍事的玩意儿。”
花朝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不能认命!
她将一根手指往自己嘴边送去。
只要咬破一点皮肉,流出些许血迹......
然而,最后,竟也没咬破指尖。
“二公子......”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宁云烨俯身,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安抚。
“朝儿乖。”
话虽如此。
可她却感觉不到一分温柔。
花朝眼前发黑。
浑身骨头都散了架。
她瘫软在凌乱的床榻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意识也开始模糊。
迷蒙间。
她感觉胸前传来微凉的触感。
带着淡淡的药香。
花朝勉力睁开眼。
宁云烨正拿着一罐药膏,用指腹小心地涂抹在她胸前,被红烛掐出的淤青上。
动作带着几分,她从未感受过的轻柔。
“怎的每次都让人欺负成这样?”
他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城西的小黑,也没你这般懦弱。”
花朝轻轻撇了撇嘴,委屈在眼底划过。
“奴婢好歹也是二公子的人。”
“二公子拿奴婢和野狗比较,岂不是自轻自贱?”
话虽是这般说。
胃里却抑制不住地泛起酸水。
他何曾真正拿她当人看过?
床笫之间,凶猛如狼,只顾自己。
此刻的温柔上药,恐怕也只是因为嫌弃这幅身子有碍观瞻。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
她终究是往上踏出了一步。
从一个随时可能被发卖、被磋磨至死的卑贱丫鬟。
变成了二公子名正言顺的通房。
在这深不见底的国公府里,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前所未有的放松感,让她甚至忘了规矩。
哪里有主子亲自给奴婢上药的道理?
但她实在太累了。
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宁云烨凝视着她的面容。
即使在睡梦中,那秀气的眉头也依旧蹙着。
他伸出手指,轻柔地抚平了那褶皱。
花朝嘤咛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侧过身,在她身旁躺下。
他既占了她的身子,自当负起责来。
给她一个名分,护她周全,是他该做的。
只是这丫头,看着柔顺,骨子里却带着一股拧劲儿。
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
次日。
花朝醒来。
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迅速穿戴整齐下了床。
庭院之中,宁云烨手持一杆银亮长枪,正在演武。
花朝垂下眼帘,快步上前,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住,恭敬地福身行礼。
“奴婢来迟了,请二公子责罚。”
宁云烨收了枪势,长枪拄地。
“不怪你。”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
“怪我。”
花朝一怔,抬起头。
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衣服里面还残留着昨夜,她指甲划过的痕迹。
花朝的脸颊蓦地烧了起来,心跳也漏了一拍。
“在想什么?”
宁云烨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
他不知何时已走近,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帕子拿来。”
花朝的心,怦怦乱跳,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她慌忙从袖中掏出自己的帕子。
那是一方洗得发白的粗棉布帕子,边缘已经有些起毛。
“二公子......奴婢的帕子太粗糙了,怕污了您的脸。”
“无碍。”
宁云烨语气平淡。
花朝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替他拭去额角的汗珠。
然而,他的身形实在太高。
即使她抬高手臂,指尖却只能够到他的下颌。
她吃力地踮起脚尖,依旧差了一截。
宁云烨察觉到她的窘迫,直接俯下身。
温热的唇瓣,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蹭了过来。
花朝吓得缩回手,粉嫩小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慌乱地将帕子塞到宁云烨的手中,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二公子还是自己来吧。”
“奴婢够不着。”
胸腔里,弥漫着述说不明的情绪。
还带有几分莫名的悸动。
她难道对这个视她如玩物的男人,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这可不是好兆头!
他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二公子,战功赫赫的主帅。
她是卑微低贱,卖身入府,连身子都已不清白的丫鬟。
云泥之别,天壤之隔。
她如今不过是借着他的势,暂时寻个安身之处。
是想借他这块踏板,往上走一步,摆脱最底层的泥沼。
仅此而已。
她定了定神,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
“今日小厨房怎么这般慢,还没送上早膳。”
“许是忙昏了头,奴婢去催催看。”
她提起裙摆急匆匆转身,落荒而逃。
宁云烨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了然。
这丫头,脸皮还是这么薄。
他薄唇微动,声音不高,却足够让花朝听到。
“那个同你打架的丫鬟,已经发卖了。”
花朝脚步一顿。
发卖了?
宁云烨的声音再度传来,“日后遇事,先护好自己。”
“别总弄得一身伤,才想起爷来。”
花朝缓缓转过身,望向那挺拔的身影。
他已重新拿起长枪,并未看她,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原来,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吗?
真好!
她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心头的大石骤然落下,连脚步都变得轻快。
走出了院子。
还没等那点难得的放松散去。
身侧忽地窜出一道人影,踹了她一脚。
花朝只觉腿弯处传来剧痛,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贱蹄子!”
“这才刚爬上二公子的床,就得意忘形了!”
花朝抬头。
是红烛!
她满眼怨愤,面目狰狞地扑了上来,双手张开冲着花朝的脸抓来!
“看我不撕烂你这张狐媚脸!”
花朝偏头躲闪,脸上还是被划出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红烛一击不成,更加凶狠。
她一把揪住花朝的头发,用力地扯,另一只手直接冲着花朝的嘴巴扇去!
“让你勾引二公子!”
“看来昨天给你的教训还是太少了!”
“那么爱笑,我给你嘴上开个口子,让你一直笑!”
尖锐的疼痛,瞬间点燃了花朝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
宁云烨说过,有事先护好自己!
她眼中爆发出狠戾,抬手用尽全身力气,将压在身上的红烛推开!
红烛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花朝趁此机会,迅速从地上爬起。
她不再退缩,不再忍让!
反扑回去。
花朝本就是在乡下干惯了粗活的,逃荒路上更是磨砺得筋骨强韧。
身子骨远比在府里养尊处优的丫鬟结实得多,力气自然也大!
她一把揪住红烛的衣襟,反手将她狠狠掼在旁边的廊柱上!
红烛被撞得惨叫。
花朝不等她反应,另一只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红烛姐姐。”
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但每个字透着刺骨的寒意。
“我最后再这么叫你一声。”
“日后,你别再来惹我。”
“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未落,她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红烛脸上!
红烛被打懵了!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任她打骂的花朝吗?!
“你敢打我?!”
“你是疯了不成!”
花朝眼神更冷,手上狠狠用力!
“打的就是你!”
从前她不敢反抗,是怕被人打死。
如今她还手,更是为了活下去!
她一把揪住红烛散乱的发髻,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红烛又是一声惨叫。
“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安分守己,我绝不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求生的本能让红烛立刻抓住了机会。
她看着花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算计。
“你快放开我!”
“大夫人还等着我去取布料!”
“要是耽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到时候,我就把今天的事全都说出去!”
花朝手指骤然松开。
红烛再次狼狈地摔倒在地。
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住手!都在闹什么!”
二夫人带着几个嬷嬷丫鬟,快步走了过来。
正好看到红烛摔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
红烛一见救星来了,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吓得二夫人身边的丫鬟,都下意识退了半步。
二夫人脸色瞬间铁青!
“真是反了天了!”
“一个二个越发没规矩了!”
红烛扑到二夫人脚边,捂着左脸嚎啕。
“二夫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花朝她仗着如今是二公子的通房,竟让奴婢去给她捶背捏脚!”
“奴婢是大夫人院里的人,平日也常在您面前伺候,怎能做这等下作事?”
“这岂不是同时落了大夫人和您的脸面?”
“奴婢不愿意,她就动手打奴婢!”
二夫人本就因昨日之事,对花朝心存芥蒂。
此刻听红烛这番添油加醋的哭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先回去。”
她强压怒火,对红烛道。
“我来问问花朝。”
“是,奴婢等着给大夫人送布料,先退下了。”
红烛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临走前,她还不忘回头,给了花朝一个得意的眼神。
庭院里只剩下二夫人和她的几个心腹,以及跪在地上的花朝。
二夫人垂眸,看着花朝笔直跪在地上。
没有像昨日那般瑟缩慌张,也没有哭泣求饶。
那张尚带着几道新鲜血痕的小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只有一片沉静。
一夜之间,这丫头像是变了个人。
“你没什么要说的?”
二夫人的声音也沉静下来。
她盯着花朝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花朝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二夫人。”
“奴婢想说,刚刚红烛所言,句句皆是假的。”
她紧紧捏着粗布衣角,指节泛白,这才勉强稳住声音里的颤抖。
“是她鬼鬼祟祟,先出现在梧桐苑附近。”
“奴婢上前查问,她便心虚动手,奴婢只是自保,这才还手。”
她抬起眼,直视着二夫人探究的目光,毫不退缩。
“她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当着您的面,也敢如此搬弄是非。”
“这分明是不将二夫人您放在眼里!”
二夫人眉头微蹙。
红烛那丫头,平日里确实有几分刁钻。
但这花朝,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大了?
花朝见二夫人眼中闪过犹豫,心头微定,立刻补上一句。
“二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传唤梧桐苑附近洒扫的婆子,或是守门的下人一问便知。”
“奴婢若有半句虚言,任凭二夫人处置,绝无怨言!”
她打开匣子,入目是几块碎银,还有一些铜板。
她将怀里的银子也放了进去。
仔细数了数,一共十两!
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银块,离五十两,又近了一步。
她将匣子重新埋好,仔细掩盖了痕迹。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直接回房。
刚踏过门槛抬头一看,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宁云烨。
他像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一身玄色劲装,面色沉郁如水。
烛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暗夜里,锐利得像鹰隼。
他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花朝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她强迫自己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指尖冰凉,手心却沁出了冷汗。
她连忙扯出一个笑脸,将一直攥在手心的玉兰花举到他面前。
花瓣被她捏得有些蔫了,却依然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喏,送给二公子。奴婢只是觉得房里太闷,才出去走走。腿已经不碍事了。”
宁云烨的目光,从她紧张得有些发白的脸上,缓缓移到那朵玉兰花上。
花香清幽,丝丝缕缕钻入鼻尖。
他没有接,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冰冷的嘲弄和玩味。
“你倒是识货。”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冷意,却又透着一丝奇异的腔调,像淬了冰的刀子。
“为了赏花宴,这可是大夫人费尽心思才寻来的早开玉兰。”
“整个国公府,也就这么几株。你就这么给随手摘了?”
大夫人为了赏花宴准备的?
她怎么会知道!
她只是看那花开得好,想着或许能让他高兴一点,从而打消他将自己禁在房中的念头。
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手一抖。
啪嗒——
那朵洁白的玉兰花,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须臾,一个疯狂的念头蹿入脑海。
她蹲下身,飞快地捡起那朵沾了泥的玉兰花。
甚至来不及拂去上面的污渍。
趁着宁云烨似乎也未从她慌忙的动作中,完全回神。
她倏然起身,踮起脚尖。
直接将那朵带着泥土气息的玉兰,簪在了宁云烨的耳际。
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
宁云烨身形微微一僵。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暗沉几分。
花朝却仿佛没有看见。
她逼着自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奴婢不知情。”
她的声音发颤,条理却十分清晰。
“玉兰是何等珍贵,奴婢没有见过。”
“但眼下,它已经在二公子您的头上了。”
她抬手指了指他耳畔的花。
“只要二公子您不言语,不去大夫人面前告发奴婢。奴婢自然是安全的。”
说完,她嘴角也勾起一抹坏笑。
她顿了顿,迎上他骤然变得危险的目光,心跳如擂鼓,却强撑着把话说完。
“若是二公子执意要告发奴婢就说,是二公子您,见不得大夫人为了区区赏花宴,这般大费周章,甚至抢了您这位主帅的风头。”
“心中不忿,才故意折了这早开的玉兰。以此,给大夫人添些不痛快。”
宁云烨眼中的寒意更甚。
周遭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他倏地伸手,一把箍住她的下颌。
修长有力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她疼得蹙起了眉。
被迫仰起头,承受他居高临下、带着强烈压迫感的审视。
“好啊。”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低低嘶吼。
“长本事了!连爷也敢算计进去了?”
下巴传来阵阵剧痛,骨头都要被他捏碎。
花朝疼得眼圈发红,泪水在眼眶打转。
但她咬紧了牙关,憋屈着,不让它们掉下。
她甚至在他慑人的目光下,硬生生挤出一句。
“都是二公子您,教的好。”
这语气,略带嘲讽。
却让宁云烨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指骨分明的大掌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晃了晃。
像是在掂量一件玩物。
“我何时这般教过你?”
他的声音里,除了冷,似乎还多了一丝兴味?
是被她这只兔子,突然亮出的獠牙,给逗起了兴趣吗?
花朝不顾下颌的剧痛,脑子转的飞快。
“二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是您先前教导奴婢,做事不可鲁莽冲动,要三思而后行。”
“奴婢这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想出来的万全之策。”
她将他的话,生搬硬套在了眼前的绝境上。
用他的教导,来为自己的算计辩解。
说完,也不等宁云烨再有反应。
她主动攀上了他坚实的手臂,顺势而上。
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
柔软的身体,贴近了他冰冷坚硬的胸膛。
仰着头,眼底闪烁着祈求的光芒。
宁云烨手上力道松了几分。
这丫头胆子大了。
他眸色一沉,手臂发力,拦腰将她抱起!
花朝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他已大步流星,踏入里间。
花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重重落在柔软的被褥里。
还未定神,便听到他带着戏谑的声音,响在头顶。
“让我看看。你还从爷身上,学到了什么本事。”
花朝想躲避,拉过锦被,蒙住了头。
被子下,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奴婢就学了点皮毛,哪里还敢在二公子面前卖弄。”
锦被被掀开!
花朝蜷缩起身子,睁眼对上一双幽深难测的凤眸。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她裸露的脚踝和小腿处。
那里残留着他昨日不知轻重的青紫痕迹。
宁云烨喉结上下滚动,冷冷吐出两个字。
“上药。”
花朝咬了咬唇,听话地,将略显宽大的中裤裤腿,又往上卷起一些。
露出膝盖下方一片,尤为明显的淤青。
宁云烨拿起矮几上那只小巧的白瓷药罐。
指尖沾了些许清凉的药膏。
他俯下身,动作中带着与他平日全然不符的小心翼翼。
这个人前一刻还如凶兽般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扔到床上。
此刻,却又这般温柔。
花朝心中闪过雀跃,只,她又恢复理智。
有些东西,她不配肖想。
云烨爱惜的是,自己这件东西罢了。
眼下的片刻温存,不过是饮鸩止渴。
绝不能沉溺。
香兰和另外三个丫鬟也被惊醒,花朝已将自己打理好,赶紧上前帮香兰整理睡乱头发。
“香兰姐姐,府中......还有别的公子吗?”
她一直以为国公府只有小公爷和大小姐。
香兰便系腰上的绦子,边说道:“二公子是二夫人的儿子,十五岁便从了军,如今已经有四年没有回府了,你来的晚,所以不知道。”
花朝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二夫人没孩子,听到对方是个武将,不禁有些害怕。
逃荒的路上,她曾遇到过山匪,那些人都会武功,见人就砍,要不然她和父亲侥幸躲在一个树洞中,早就没了命。
在她眼中,会武功的男子全都五大三粗,长着络腮胡子,行为粗鲁彪形大汉,若是犯到他的手中,怕不是要被一巴掌打死。
瞧着花朝小脸发白,香兰噗嗤一笑。
“你怕什么,二公子又不常在府中,他虽然比大公子凶了些,但却并不会无故找事,更何况,咱们都是干粗活的,根本到不了他的面前。”
听到这话,花朝的脸色好了点。
她在府中,当真是被打怕了。
外边的家丁又开始喊了,几人不敢怠慢,匆匆跑入院子。
丫鬟家丁分立左右两排,足有五六十人。
这时,一声马嘶在门口响起,接着便听到了一阵沉稳有力的步履声。
须臾,一道颀长的人影从门外走入,一身银甲在晨起的阳光下幽冷肃穆,熠熠生辉,背上披着长长的风披,猩红的里子被晨起的风吹的猎猎作响,似是被点燃的烈烈火焰,每一步都踏出压倒一切的气势。
看到来人,老太君激动的上前几步,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云烨,奶奶烨儿啊,四年了,你总算是回来了!”
二夫人也冲上前,通红的双眼直盯着宁云烨。
“四年不见,你竟然都长这么高了,娘都要想死你了。”
宁国公亦是一脸欣慰。
“不愧是从宁府出去的,听闻皇上已经封你为镇西将军,爹也与有荣焉。”
眼见大伙围着宁云烨七嘴八舌,老太君不禁心疼起孙子,赶紧拉住了他的手。
“晨起风大,快别站在这说话了,赶紧进屋去。”
一众主子呼呼啦啦地走向了正厅,管家立即朝一众丫鬟下人摆了摆手。
“你们也退下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身边的丫鬟忍不住小声嘀咕。
“本来还能多睡一会儿,却非要跑到这喝几口冷风,连人是什么样都没见到。”
“赶紧闭嘴吧,二公子可是被封了将军的人,岂是你说看就能看的,生来就是丫鬟的命,还肖想什么。”
两人嘀嘀咕咕的走了,花朝也跟着香兰回到了后院,院子里的家丁和丫鬟加在一起,足有五六十人,花昭站在最后,同样什么都没看见。
回到后院,各个主子的衣服也陆续送来了。
花朝早已经习惯了,她认命的提了两大桶水,香兰眼尖的发现了红烛的衣服,不由恼火。
“这不要脸的东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难不成她也成主子了,竟然刚把衣服和主子们的混到一起。”
花朝不想惹事,赶紧把衣服拿了过来。
“香兰姐姐别生气,她的衣服我洗吧。”
“她都打你多少次了,你还给她洗,把她的破玩意扔出去。”
香兰在府中待久了,虽然是粗使丫鬟,但是资历够老,性子也泼辣,倒也没人敢欺负,她说完就把那套罗裙拽了出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花朝知道香兰是为自己好,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
“花朝,你这个小浪蹄子,竟敢把我的衣服扔出来,是不是给你脸了?”
红烛端着一盘点心,从此处路过,正好就看到了自己的衣衫,一双三角眼,霎时就立了起来。
香兰瞅着红烛,冷笑道:“衣服是我扔的,有种你冲我来。”
红烛嗤笑了一声。
“一个低等的杂役,跟我这耍什么威风。”
香兰讥讽的瞧着她。
“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在大夫人的身边才待了几天,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你要再敢使唤花朝,我定去老太君的面前告你一状。”
红烛脸色微变,嘴上却不饶人。
“当真以为姑奶奶怕了你不成,要不是着急给二公子送点心,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她骂了一句,就端着点心走了。
花朝有些害怕。
“香兰姐姐,她不会找你麻烦吧。”
香兰泼辣的说道:“这事咱们占着理呢,你怕什么,就算当奴才,该争的,咱们也得争。”
花朝有些无奈,她无爹无娘,连个直近的亲人都没有,眼下只能靠着宁府而活,自然谁都不敢得罪。
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拿起一件男子的长袍,却发现袖口绣了一个峥字,不由一阵欣喜。
是大公子宁云峥的衣服,花朝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居然能分到大公子的衣衫,顿时洗的十分仔细,襟边和领口搓了又搓,生怕用力大了,把衣服给洗坏。
瞧着她的模样,香兰不由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个小丫头,洗别人的衣服,怎么没见这么仔细?”
花朝脸色顿红。
“哪有,每个主子的衣服我都很细心。”
“是细心,可就没见搓洗这么多遍的,你是也喜欢咱们的大公子的吧!”
“哎呀,香兰姐姐,你可别胡说,我晾衣服去。”
花朝红着脸跑开,抱着一堆洗好的衣服去前院,因跑的太急,在转角处与人撞在了一起。
花朝惊呼一声,仰面而倒,衣服也全都掉在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伸出,揽住了她的腰。
花朝站直身体,顿与那人四目相对。
眼前的男子十八九岁的样子,生得剑眉星目,俊朗非凡,一身天青色的锦缎长袍,衬他沉稳厚重,贵气十足。
花朝愣了一瞬,慌忙躬着身子躲到一边。
“奴婢该死,惊扰了贵人,奴婢这就掌嘴。”
花朝习惯性的抬起手,去抽自己的耳光,手腕却被那男子抓住。
他声音淡淡,犹如泉水一般冷冽清朗。
“是我撞的你,你该死什么,只是可惜了这些衣服,又要重洗一遍。”
男子剑眉微微皱了一下,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把手指大小的木剑,抛给了花昭。
“这是我闲来无事刻的小玩意,给你拿去玩吧,权当赔罪了。”